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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他努力克制住这一瞬自己内心破笼而出的变态欲望,假装平静而儒雅地将脸埋进帕子里,轻轻擦拭脸上的水迹。
然后无声吸了一大口气。
好香,是甜甜的青梅味。
裴风恋恋不舍地从帕子里露出脸来,正飞快思索该找个什么借口留下这块帕子,就听谢语竹说:“算了,反正你用过了,以后就给你用吧。”
说完,似乎他也觉得这样做有些刻意,又补了一句:“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我再给你找新……”
“不用。”裴风打断他的话,快速把帕子折好揣进衣襟,虚虚捂住胸口:“不必麻烦。”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谢语竹目瞪口呆。
他“噗嗤”笑出声来。
“裴风,你就这么喜欢我呀?”谢语竹右手托着腮,手肘撑在桌沿上,微微歪过头,弯起的杏眸底浮闪着碎亮的星,故意拉长语调。
和昨晚几乎相同的问话,也不知道还不到一天为什么又要问一遍,但不管多少次,裴风始终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回道:“是。”
“……”谢语竹默默放下手,脸色羞红,本意想调侃别人的人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他一扭头,恶人先告状:“知道啦,天天说,你一个读书人也不害臊。”
裴风:“……”行,是他的错。
谢语竹坐不住了,起身在厨房里转悠一圈,拿给裴风一根柳树枝,催道:“快去漱口,顺便把净脸的水倒了,然后吃饭。”
再平常不过的对话,发生在每一家的每一日,裴风却恍如隔世。
有暖流从心田划过,酸涩却饱涨。他应了声好,火速收拾完后,又赶回厨房帮谢语竹打下手。
谢家厨房很大,吃饭往往是在厨房里靠堂屋一侧、用帘子和锅灶等隔开的小空间内,除非有客人或逢年过节才会移到堂屋。按理说,亲未正式成,裴风算是客,今个儿也不年不节的,但谢语竹还是将早饭摆在了厨房的小桌子上,喊了父母来用早食。
郁闷一晚上的谢文青一掀开帘子,看到和谢语竹邻边坐的裴风就来气。小哥儿大不中留,这还没成亲,就把人当自家人了。
“夫子。”裴风向恩师行礼,可记恨他老早惦念自家白菜的恩师并没给他好脸色,引得裴风惶恐不解,惴惴不安。
幸好,白菜本人亲自来送温暖,抚平他的焦虑。谢语竹把装着两个煮鸡蛋的碗往裴风那边一推,小声道:“你吃,多吃些伤好得才快。”
裴风嘴唇嚅动,还没回答,谢文青冷笑道:“赶明儿抓一两只母鸡杀了,省得这天热,鸡蛋多到吃不完,容易坏掉浪费,净往饭桌上堆。”
谢语竹眼睛亮了,赞同道:“好呀,母鸡汤是个好东西,我再放点红枣、枸杞,给裴风补补。”
谢文青:“?”他是这意思吗?
老父亲闭嘴了,菜也不吃,光就着气啃饼喝粥。两个年轻人不明所以,只有知道前因后果的李玉素,一直在辛苦憋笑。
饭后,裴风自觉承担起刷碗的活,都是他以前做惯的,无需谢语竹指挥。趁这时间,谢语竹便去请了村里的刘郎中。
刘郎中是村里的散医,平时治个头疼脑热的还行,但像裴风这样脑袋磕好的稀罕事,他也只在书里见过。因此,他不敢妄下定论,简单叮嘱了些注意事项,对他们说道:“兹事体大,我医术有限,最好还是去镇……不,去县城请医馆里大夫看诊最为可靠。”
谢语竹记下了,付了诊金,又请求道:“谢谢刘郎中,我还有一事相求,裴风恢复正常的事,还请暂时保密。”
早饭前在厨房时,裴风将他昨天为什么会晕倒在谢家门口的缘由经过说了,谢语竹震惊心疼的同时,对裴老四一家的厌恶又加深许多。他完全可以想象,如果裴风恢复正常的事传出去,那一家人肯定又要借这两年收留之恩扒着裴风吸血。
刘郎中应了。做他们这行,各种秘密见怪不怪,守口如瓶是最基本的操守。
送走郎中后,谢语竹折回西厢房,对裴风道:“昨天抓的药都在厨房,早晚各一次,你会煎药的对吧?”
裴风点点头:“会的。”说着,便起身要去煎药。
谢语竹叫住他:“等一下。”
昨天事发突然,没空在意,现在闲下来了,他还是要对裴风的穿着上心一番。
不说裴风是被裴老四一家丢在谢家门口的,除了人什么东西都没有,就以前在裴家时,裴风一年四季穿的也都是破旧衣裳。
谢家人口少,自是没有裴风能穿的尺寸,昨天也是翻箱倒柜许久,把谢语竹外公的衣裳找了出来先凑合着穿。外公体型肥胖,宽度是够,可个子不高,落在裴风身上,这手腕脚踝都短了一大截。
谢语竹才不想担一个苛待赘婿的坏名声,于是找来量尺和细绳,要亲自给裴风量尺寸做衣裳。
裴风很是局促紧张。除开专门的裁缝,这量体裁衣的活计是很私密的行为,向来都是亲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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