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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的一声,傅声罕见地先行挂断电话。他最后撑着窗台喘了口气,还没等直起身,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强忍着愠怒的人声:
“你到底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傅声的心脏像是被人攥在手心里狠狠一捏,脑子里嗡的一下,转过身看见裴野时腿都软了,下意识地想摆出惯常的温和姿态:“什么瞒着——”
可他不知道,丁环酮的副作用本就让人易受惊吓,傅声以为自己装得没破绽,可看向裴野时瞳孔都是颤的。
裴野咬牙:“我进你房间,你不问我为什么打扰你办公?”
傅声身子抵在窗台上,后知后觉地反问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唔……”
他膝盖一软就要跪坐在地上,索幸裴野动作更快,放下杯子上前一步就接住了傅声。青年软得像猫儿似的,脸搁在裴野肩上,睁着眼睛只剩下喘气的劲儿。
裴野搂着傅声的细腰把人圈到怀里,手顺着傅声的后背一路向上扣住他肩膀,把人拉起来:
“能听到我说话吗?”
傅声闭了闭眼,倦倦地笑出声:“又不是蒙汗药。”
丁环酮药性烈,服用后虽然会大幅缓解焦虑,但会导致人短暂的极度疲惫,对外界的刺激不敏感。傅声虽然意识清楚,可脸上带着些平时未曾有过的淡漠与厌世感,虽然对裴野依旧温柔耐心,药物的作用却不时让他流露出一丝轻蔑神情。
像是神明卸下爱人的伪装,温良之下是彻骨的凉薄。
裴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语气不由自主地放轻:“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傅声被裴野一手握着腰,竟也毫不在意,身子如风中枯叶般重心不稳地晃了晃,垂下眼帘:“好几年了……我睡不着,一般的安眠药对我没用。”
说着他随手往上捋了一把额前的刘海,眸子像是裴野小时候喜欢的那种玻璃珠子一样清澈明亮,凌乱的发丝衬得傅声漂亮得出尘的脸有种倔强却易碎的美。
“我母亲死的时候,他们都说她是死于疯病,”傅声柔柔地笑了,“可她没疯,她就是太疼了。小野,我也没有病,我只是……”
下一秒,裴野疾言厉色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当然没病,你一直都好好的!”
少年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搂紧了怀中单薄如纸的傅声,几乎从牙缝里把话咬碎了一字一字崩出来:
“有我在,谁也不能说你有病。”
傅声靠在他身上嗯了一声,仿佛一片羽毛瘙过心尖,乖得裴野胸腔里的疼惜都快满溢出来。
“小野,我不想别人觉得我是个潜在的疯子,”傅声缓缓说着,抬起头,“你会……你会介意我和妈妈一样,有这样的遗传基因吗?”
裴野的心都停了一拍。傅声正在药物的蒙蔽下毫无避讳地禁锢在他怀里,他的手还搂着傅声纤细的腰,隔着仅仅一层布料触摸那温热的肉体,而他们的眸间距不过咫尺,不过一个低头便可以吻上那双唇的距离。
介意什么,又该以什么身份介意?
无所谓,不论荏苒,傅声始终是他的高山仰止。
“永远不会。”
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青年的脸庞,裴野凝眸,郑重地回答。
傅声深望了裴野一瞬,眨了眨眼,忽的灿烂一笑:
“那就好……只要你不嫌弃我,那就好。”
裴野的指尖因为心脏的抽痛几乎麻木,他颤抖着放开傅声,揽过他的肩将人带出卧室。傅声反应有些迟缓,却对于裴野近乎无底线的信任,就这样跟着他走出来。
“我给你放洗澡水,你去泡个澡,”裴野一边说一边用手掌安抚地摩挲着傅声的肩膀,“不知道你最近怎么忙成这样……”
原不该让裴野一个外人接触到任何机密的,可傅声被少年这样哄着,加之连日操劳,早就已经不忍更不愿去责备这些细节。
傅声跟着裴野来到卫生间,看着裴野弯腰在浴缸里放水,下意识说了声我来,却被弯着腰的少年头也不回地抓住手腕:
“你歇着就好。”
他握着傅声的腕子捏了捏,仿佛握着一支玉做的温润骨笛。裴野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最终松开手,走到卫生间门口,背对着傅声:
“声哥,我在外头守着你,泡太久了我怕你睡着,会感冒的。”
傅声点点头,半晌才反应过来裴野看不见,这才哑着嗓子应了一声知道了。
门合上时锁扣发出咔哒一声,裴野站在门外,听着卫生间里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接着传来清澈的水声,知道傅声已经按自己说的去乖乖泡了澡。
少年缓缓抬眸,房门大敞的主卧里头,刚刚傅君贤提到的那台手提电脑屏幕还亮着,散发着幽幽荧光。
他一步一步走到桌边。少年的裤兜里放着一个小小的u盘,只需要三分钟,所有的绝密资料便会一字不差地拷贝到他的u盘里头,而这一切不会有第二个人发现。
和傅声共同生活了七年,除了定期给裴初汇报猫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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