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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包清空,脏衣物放洗衣机,食物放冰箱,唯独那张白志强的照片,我不知道应该放在哪儿。
它拍摄于二十多年前,我对那天下午的情景早已记忆模糊,照片中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白志强戴着眼镜,穿着条纹衬衫,微笑着望向镜头,手里拿着一只红色的风筝。
白志强、以及我的爷爷,都是在三十岁左右显现出失控的倾向。白志强在牢里一直在接受治疗,却没能逃脱他的宿命,他会不会也曾像我一样挣扎过,可惜有心无力,最终还是痛苦地滑向深渊。
他是陪伴过我的父亲,也是笼罩着我的阴云。
最后我还是选择将他的照片收了起来。我的理智没法去解这样复杂的谜题。
打扫一整天,出了一身汗,我去卫生间准备洗漱,衣服脱光以后埋在洗手池前,冷水覆了满脸。我用手抹了把脸,赫然看见镜中的自己:面如土色——我想这个词是准确的。离家之前,妈妈曾问我是不是生病了。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池易暄的眼神紧张起来。
我告诉她:“没有,就是累着了。”
我想人的本能很难违抗,池易暄一边说我和白志强不一样,却又在听到她的提问时感到胆颤。他虽然没有见过白志强,可是他那样聪明,也许能比我拼凑出更加完整的画像——
我是白志强的儿子,他可以通过我,拼凑出他。
又或者其实我才是白志强的一小块,我们都将成长为父母的模样,无论是好、是坏。
明明我长得更像妈妈,为什么却在镜子里看到了白志强的脸?
我长得更像妈妈才对。
我打碎了欺骗我的镜子,脸变得四分五裂,但是终于不再像他了。
池易暄找过来的那天是个周末,我前一晚喝了不少酒,日出时才勉强睡着,他的信息一响,就将我惊醒。
他问我在不在家。
我从卧室地板上爬起来,回复他:不在。
手边还剩下半瓶伏特加,我拿过来当水似的喝了两口,又倒回了地板上。
可能睡着了,也可能没睡着,眼皮是闭上了,大脑被麻痹以后获得了短暂的宁静。我很喜欢自己的卧室,不用买窗帘,白天如同黑夜。
毫无预兆地,耳边传来了鼓点。我伸展两只手臂,摸索着地板上的药片,就要混着酒送进嘴里,却发现酒瓶空了。
直到这时才舍得睁眼。瓶口朝下晃了晃,只晃出来两滴酒液。
杂音还在持续,我揉了揉脸,起身去客厅接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有人在敲门。
我打开家门,看到来者时清醒过来。
池易暄手里提着一大箱橙子,表情平静得好似我们提前约好了今天这个时间要来串门。
我很惊讶,愣了两秒才问:“你来干什么?”
“上次我帮忙顶班的同事送了我太多水果,我吃不完,所以送一点来给你。”
好生硬的理由,只有我哥能讲得如此流畅自然。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
“我问了妈妈。”
她给我寄过一次特产,所以有我的住址。
池易暄的目光从我的鼻尖落到我的胸口,看到上面的字时眼神停顿一下。我才刚醒,没穿上衣,我想他是在看我胸口的纹身。
酒红色的刺青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我很早就该预约去补色。他瞥了一眼,很随意地问:“喝酒了?”
“嗯。”
如果他真是想来送我水果,放下就该走了,可他没有将手腕递过来,而是自己提着礼品盒,就那么站在那儿,像在等待主人邀请。
我问他:“坐会?”
他没说话,眼神却像在说不介意。
“等下。”
我掩上门,先将卧室关好才回来,将家门敞开,为他让出一条道。
他没跟我客气,径直走了进来,眼睛看向鞋架的方向。
“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行。”我家没有他的拖鞋。
池易暄放下手里的礼盒,还是弯腰脱下了皮鞋。
我提过地上的礼盒,拿进厨房,“随便坐。”
他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目光缓缓扫视四周,最后落向沙发旁的鹤望兰,他走到花盆旁,伸手捏住它一片绿叶,摸了下。
“喝什么?”
“不用。”他说完又立即改口,“茶吧。”
他想在我这儿赖一会儿。
为什么?
哥,为什么要来找我?是为了嘱咐我吃药、还是提醒我复查?还是担心我会和白志强一样分崩离析?
只有知道我无可救药之时,你才会来看我一眼吗?
此刻能够得到这样的同情,心中居然有一丝窃喜。我自嘲地笑了一声,选择了配合他,拿了只不锈钢茶壶放到灶台上,它烧得慢。
又将礼盒拆开,从里面拿出两颗饱满的橙子切成片,端到客厅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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