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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我偶尔会怀疑他是不是很讨厌我。”

“但他又教我练剑、照顾我、帮我出头、在我有危险时保护我……”

“我不懂他。”

大树无言,只管倾听罢了。

夜深了,星辰树落下片片薄叶,叶片落地,流光暗淡。

翌日。

约莫刚至隅中。

晴良的房门被敲响。

晴良在屋里听见了,但他没有去开门的意思。这偌大的苍鹭院,不过也就他二人。

房门还在被敲,敲三声、然后停歇,不断反复。

来人耐心十足,似乎晴良一刻不开门,他便能一直敲下去。

“咚咚咚。”

许久过后。

“吱嘎——”

门开了。

时鹤缓缓放下手。

晴良手扶着门框,垂着眸,目光落在时鹤洁净的衣摆和靴子上。

时鹤的灰瞳一暗。

二人站在门口,沉默良久。

时鹤先开口,他道:“我来取我的剑。”

晴良当初怕时鹤偷偷练剑,把如练抢走,藏了起来。

闻言,晴良这才抬起杏眼,他的目光扫过时鹤整齐的衣襟,收窄的下颌,最后落在那双平静的灰瞳上。

二人对视,又是漫长的沉默僵持。

晴良先有了动作,他转身回屋。

片刻后折返,如练就在他手中。

晴良把银剑递了出去。

时鹤却没有接,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菱唇动了动,“如果我说、我拿了剑即刻就去练剑。”

“如果我说、我练剑即刻就会死去,你……还要把剑给我吗?”

“就因为我藏了你的信件,不让你同外面的那些人联系,你便不管我的安危、不在意我的生死了。”

“是吗?”

他的嗓音低哑,不复往日清越。

晴良闻言抬眸,扯了扯嘴角,他道:“那你呢?”

“你是不是笃定我不会把剑交给你?”

“你是不是笃定我会心软?”晴良歪着头,平静又哀伤地道,“你笃定,不管你做了多过分的事情,我都会原谅你。”

“所以,你不在乎我的难过、不在乎我的眼泪。”

“所以你就、随意欺负我。”最后几个字,晴良几乎是哽咽着说出。

话音落,晶莹饱满的泪珠便如断了线般落下。

他白皙的面庞没有什么表情、泪珠安静地流下,却叫人看一眼便心疼到呼吸艰难。

时鹤唇瓣翕动,想要辩解,却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他微微颤抖地抬起手,想要擦去晴良脸上的泪。

“不是……”时鹤艰难道。

晴良偏头,躲开时鹤的手。

“你走。”

时鹤的手僵在半空。

“你走!我不想见你!”晴良哽咽道。

晴良的泪眼清晰地映在时鹤的眼里,时鹤哪里还有说“不”的余地。

他低声道了一句“不要哭”,然后缓慢地转过身,离去。

晴良将门关上,他抱着如练呜咽。

他想起十二年前,他躲在崔明秀身后初见时鹤、想起那个被时鹤推开摔在地上大哭的雪夜。

那时候的时鹤,就如北境深域里的坚冰冷雪。那时候的晴良绝无可能想到,未来自己能和他成为最亲近的师兄弟。

可人总是贪心的。

得到了,就会忍不住要求更多。

当日,入夜。

晴良独自在屋中呆坐,听到门口传来响动,有东西在撞门。

晴良神色松动,惊疑地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

夜色里,趴在门口的雪白小兽正是白白。白白睁着一双澄澈的浅瞳,正盯着他。

“白白。”晴良弯腰,将白白抱在了怀里。

白白向来睡得早,这样的夜访,他记忆中只出现过一次。是当年时鹤不给他过生辰、他躲在屋里难过的那次……

晴良有些怀疑是时鹤把白白送过来的,他抱着白白往外左右看去。

夜凉如水,庭院寂静,四下并未见到人。

晴良抱着白白回屋,合上门。

屋里,他躺在塌上,把白白放在胸前逗弄了片刻。

陡然,晴良疑惑道:“白白你屁股上秃了的那块毛,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白白原先因贪玩被烧焦了毛被剃掉的那块地方,如今完好如初。

晴良伸手,摸了摸那处的皮毛,“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了。”

白白只是缩着身子,在他的掌心蹭了蹭。

晴良轻拍着白白的屁股道:“看你下次还敢顽皮,明明那么怕火,还不知道离远点。”

“烧过一回我的书、这回还把自己的毛给烧了……”

当晚,晴良是搂着白白睡的。

只是第二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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