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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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它狼狈地从岩石跌落在地上，匍匐着身躯，“当然不敢，殿下。”

一时之间没了言语，高大的海森林中只听到水带着植物流动和触手蠕动的声音。过了一会它小心翼翼道，“那条人鱼，要不要为您抓来？”

“不需要。”苏纡低头将材料收拾好，“现在有一件需要你做的事。”

“您请吩咐。”

苏纡将三页纸递给它，眉目温和，“把上面的东西找齐给我。”

怪物捏着纸张傻眼了，它，它不认识字啊！

“对着上面的图片找就好。”苏纡将材料收好，准备离去，回头对它微笑，“给你一天时间。”

它瞬间绷紧身体，“是！”然后飞速离去。苏纡往深海处回去，嘴角笑容淡下。

“在千年的时光忘记了自己的曾经了吗……”

千年……时光确实慢慢的将她心里滔天的怒火和仇恨磨灭，曾经的过往模糊得只剩下一副副模糊不清的画面，只剩下来无尽的寂寥。但是，哪怕模糊，她也从未忘记，自己是谁，该回哪去。

苏纡回到屋子前突然停住，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出，推开门，里面是一片漆黑。随着她的意识灯再次亮起，慢慢的照亮整个房子。

“西维尔？”苏纡看着眼前蜷缩在角落的少年，走过去将他翻过来。他浑身上下都很冷，而且都是汗水，肩膀处已经被他自己掐得血肉模糊，鲜血在他身下滴了一摊。他抬起头，脸色惨白得像死去的人一样，额起的头发被汗水浸湿，黏糊糊地沾在一起，深棕色的瞳孔似一个空洞，看到她时慢慢有了光。

苏纡温和地挑开他额前的头发，“你怕黑？”

西维尔没有回答，如释重负般陷入昏迷。

苏纡将两瓶药剂卷过来，一瓶喂给他喝，然后将他掐在肩膀处的手拉开。他的手掌全都是血，整个肩膀更是血肉模糊的一片。把他手拉开，血流得更快了。苏纡用触手将他捆住，然后将药剂倒在他的伤口处。昏迷中的他剧烈的颤抖起来，喉中发出痛苦的闷哼，身体因为触手捆着动弹不得。

药剂效果不错，很快那处伤口就慢慢痊愈了，只剩下之前的血在上面。另一边也一样倒上药剂，伤口痊愈后苏纡召出水球直接将他冲干净，准备走发现他将刚才捆着他的触手紧紧的抱在怀里。

苏纡尝试着将自己的触手抽出来，西维尔抱得更加紧，甚至连脚也缠上去。

这姿势怎么看着像抱抱枕一样……苏纡温和地将他卷到床上，坐在他旁边将自己带回来材料进行处理。

————

“没用的孩子！”穿着华丽繁杂裙子的妇人将桌上的饭菜全扫在地上，愤怒又痛苦地朝他大吼，然后自己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旁边的佣人连忙上前安抚她。

“夫人您生了殿下后身体一直不好，不要动气……”仆人看着他的眼神带上怜悯。

妇人被扶着离去前疲惫地闭上眼睛，“要是你没出生多好……”

……

西维尔带着婴儿肥的小脸憋得通红，费劲地控制着前面的盘子浮空起来，那个盘子艰难地一点点升高，在空中摇摇晃晃，最后还是“啪”地摔下来，四分五裂。

旁边那个威严高大的男人和老师都皱起了眉，眼中是明晃晃的不满意，最后变成漠视。

“萨利安现在已经能熟练地掌控风元素了。”

“比起来差远了。”

小小的西维尔愣愣的听着，他听得不是很明白，却能感受到别人对他的失望，他大大的眼中漫上泪水，想着再试一次，可是周围全是他摔碎的盘子残骸，已经没有了。

那年萨利安16岁，而他才5岁。

……

“为什么？因为我才是大王子啊，优秀完美的大王子。”少年萨利安脸上是温暖如太阳的笑，然后关上门，将他关在黑暗的房间里。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西维尔拼命地拍着门，没有回应，只有他一个人。救命……放我出去……

黑暗中仿佛有什么怪物在伺机而动，要将这个可怜的男孩四分五裂，然后吞入腹中。西维尔恐惧地抱住自己。放我出去……求你……放我出去……

祈求是没有用的，哭泣是没有用的。

当他坠入深海时他没有祈求，而是怀着满腹的仇恨。

“你想要什么？你能付出什么？”女巫顺着仇恨的味道而来，温和地看着坠落的他。她的眼睛是如墨般漆黑，也像一个无底的深渊，一旦踏入，万劫不复。

“我要复仇，我能付出我所有的一切。”西维尔伸出手，仇恨如同烈火般在他身上熊熊燃烧。哪怕是万劫不复我也愿意。

“契约达成。”

“我收取的代价是你八十年的生命，以及在这期间服从我。”

“诺。”苏纡将一块孩子巴掌大小的蓝绿色鳞片递给他。这块鳞片十分漂亮，摸起来微凉，表皮是流淌着蓝绿色的美丽光泽，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凡物。

“这是人鱼的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