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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蔡老爷便是有心烧造,又如何脱手?”
谢赋道:“只要想卖,倒是必有方法。”
柳桐倚委婉道:“以蔡老爷曾任官职,若有心积蓄,所获必丰。”
谢赋摸摸下巴:“爱财之人,谁嫌钱多?一件千金的东西,哪个不动心?我都想变几件出来,把夏赋顶上。仿上一两件,便能大发一票。财令智昏。”
柳桐倚点头:“谢兄说得有道理。可,以蔡老爷的身份做此事,若被人得知,有伤体面。”
谢赋道:“悄悄地做。”
张屏开口:“他在自家宅子里烧,还买草木灰,周围百姓都知道。”
这……谢赋语塞:“这就怪了。应该某处不为人知的秘密所在偷偷地烧……”
张屏思索,那个被王侍郎挖出的地室,算隐秘么?
柳桐倚接着陈述昔年蔡府案查办经过:“当年刑部查访多日,抓了一群劫匪,拿到了供词,判定是杀害蔡府的凶犯。劫匪也交出了一些财宝,但数目不多。”
更像是他们平常洗劫所得的积累。
“蔡老爷在世的血亲只有一位嫁到伉监察家的小姐。刑部拿这些财宝请她辨认,她认出几件首饰是蔡夫人和她两位嫂嫂的,刑部以此为证据结案。”
谢赋问:“没能从劫匪处查到更多的财物?”
柳桐倚道:“没有。”
谢赋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可能是花了或者藏起来了。或是还有人像被卓西德贺庆佑打劫的人一样,从蔡府带着东西逃出来了。”
然而,和瓷器又有什么关系?
摆放散材尸体,放瓷片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三人匆匆吃完饭,谢赋带着满肚子困惑告辞回卧房沐浴休息。
张屏关好房门,柳桐倚仍站在桌边,犹豫地看看他,轻声道:“芹墉兄,另有些事,十分对不住谢兄,我未能当他的面说。”
张屏了然地嗯了一声。
他已发现,柳桐倚谈起蔡府案时,似有保留。
“是蔡府和曲泉石相关的线索?”
柳桐倚叹了一口气:“芹墉兄果然一猜就中。这算是我听陈久的供词时忽然想到的,不知是否与昔年的蔡府案,当下的伉监察被杀和这里的陈尸瓷片案有关,所以只能当闲话和你聊。当年曲泉石的外祖家蒙难,是因沿海一位守将任庆被诬陷谋逆,湖上老人受到牵连……”
张屏点点头,这一点他知道。
柳桐倚神色凝重:“传闻,任庆被诬蔑,其中一项罪名和一笔失踪的财宝有关。任庆奉旨剿灭一群水匪,但查抄匪寇的巢穴,却没发现有多少财宝。于是有小人说是任庆吞了匪寇的宝物,且匪寇的宝库中不仅有财宝,更有兵器。小人趁机进谗言,曰任庆将这些据为己有,系有不轨之心。任庆翻案时,很多兵卒都出来作证,查抄匪寇巢穴,并搜到什么宝物。可惜任庆及其家人,还有湖上老人等被牵连的人已不能复生。”
张屏皱起眉,刚经过和王墓的案子,他听到宝藏的传说,心情不由得有一丝复杂。
柳桐倚接着道:“很多野史把这笔财宝写得很玄乎,也有好些传奇话本提到。都说仍藏在某个地方。我见过有野史写,任庆知道藏宝的歌谣,但未能破解,请湖上老人帮他解开这个秘密,所以官府才把湖上老人抓住逼问。”
张屏肃然道:“柳兄是觉得,蔡老爷当年相信这个传说,以为财宝的关键在曲泉石那里,于是掳走并秘密杀害了曲泉石。而后其他人觉得蔡老爷得到了财宝,再灭了蔡家?”
柳桐倚看着张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芹墉兄觉得这种想法很扯对不对?所以我不敢和别人提起,只私下和你聊……”
张屏若有所思地盯着桌板。
柳桐倚继续道:“又有一种说法,我记得是在一本野史中看过,只有短短几行,说匪寇的巢穴布满机关,任庆剿灭匪寇是因为获得了湖上老人的帮助。但与水匪有关的人怀恨在心,便用计诬陷任庆造反,又攀扯上湖上老人,害了任家和阳家两族。”
他再不好意思地看看张屏。
“我小时候对这类野史传奇很感兴趣,偷偷看了好多。今天在公堂,陈久说他是江湖出身,后来又进了衙门。我忽然想起任庆案的这些传闻。可惜,正式的典籍中,记录任庆谋反案都非常简短,只说他功高遭妒,被罗织罪名诬陷。湖上老人因与他有交情而受牵连。我没查到其他的记录。先严已仙去,我也不敢冒昧胡乱请教他人。”
柳桐倚长长叹了口气。
“如果姑父大人还在芹墉兄你之前住的知县宅中该多好,他定然知道。我前去请教,无需顾忌,姑父也不会嫌弃我想得太多。可惜姑父现在念勤乡,我无资格求见。若我早些想起这段就好了。”
张屏再眨了一下眼。
柳桐倚愧疚地拱手:“因这么没边没际的念头与芹墉兄絮叨,太惭愧了。过一时还要听堂审,芹墉兄请快些休息。我也睡了。”自往一侧隔间去。
张屏遂也走进另一侧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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