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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没发生。张慕生掉头拿走了他的背包。
张慕生的住处离餐馆有几公里,他们步走过去,陈子轻大汗淋漓浑身湿透,整个人像是从热水里捞出来的,刘海蔫嗒嗒地贴着额头,脖子上不停滚落汗珠。
反观拎着包和编织袋的张慕生,没见一滴汗水,仿佛一个冷血动物。
陈子轻跟着张慕生进了一个老小区,爬山虎吞噬墙壁,青苔肆意生长,路旁的树都老了,枝叶的阴影洒在路面上,勾勒出一片凉意。
“慕生哥,你就不能走慢点吗?”陈子轻迈着吃力的脚步追上张慕生,“我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已经很累了,你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张慕生一语不发。
陈子轻走到他前面,很大声地喊:“慕生哥!”
张慕生:“东西都在我手上。”
言下之意是,别不知好歹,差不多行了。
陈子轻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快要拐过路口,他赶忙小跑着跟上去。
张慕生住的是二十多平的出租房,有一室一厅一卫带厨房阳台,空间狭窄逼仄,但干净,空气里也没什么浑浊的气味。
陈子轻东张西望:“就一个房间,你让我打地铺?慕生哥,我不可能睡地铺,你家里也不会让你那么对我。”
“我打地铺。”张慕生放下手里的东西,“你在这,我回餐馆。”
“那我中午吃什么?”
张慕生朝门口走:“冰箱有炒饭,橱子里有面条。”
陈子轻没再欺负人,他找剪刀把编织袋的缝合针线剪开,拿出一套衣裤去卫生间洗澡。
卫生间比他想象的还要小,两个人都没法并肩过去,必须侧着身子。他给自己打香皂洗了个澡出来,下意识就洗衣服,顿了顿,转手便把臭烘烘的脏衣服随意丢在洗手台下的塑料桶里,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拿手机给原主他姐报平安。
手腕上的红绳浸了汗,他洗澡时顺便冲了冲,摘下来晾在阳台。
陈子轻把炒饭热了,他没什么胃口,本想着逼自己吃一些,哪知炒饭不是现炒的都非常好吃,他不知不觉地全部吃完,手里的勺子刮了刮碗底,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不愧是厨子,手艺真好。
下午陈子轻没出去闲逛,他在张慕生酒店风的房间睡了一觉起来,就在客厅的老旧沙发上嗑瓜子,正对他的落地电风扇上面有一层擦不掉的油污,咔嚓咔嚓地转动着。
从日落黄昏到夜幕降临,再到夜色深沉繁星漫天,陈子轻打嗝都是瓜子味。
系统:“小弟,人回来了。”
陈子轻捻身上掉落的瓜子皮:“三哥,你这都提醒我啊。”
系统:“在掏钥匙。”
陈子轻没再问,他赶紧把垃圾篓里的瓜子皮全部倒出来,用鞋子踢开,让瓜子皮散得到处都是。
张慕生开门进来,见到的是一地的瓜子皮。
陈子轻藏好心虚:“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把瓜子皮扫了。”
“嘭”
张慕生把门关上。
陈子轻叫住去拿扫帚的男人:“等等。”
张慕生任由他走上前,踮起脚凑到自己的衬衫领子里,发出挑剔的声音。
“你身上什么味道。”油烟味。
陈子轻嫌恶地捏着鼻子后退:“恶心死了,你一天到晚都穿这一身,回来前就不能洗个澡换身衣服吗。”
张慕生答非所问:“我妈跟我说,你告诉她,你每天都要吃新鲜的水果,叫我给你买。”
陈子轻愕然。吃水果不是强制任务,他就想着忽略……
张慕生把手里的袋子提了提:“这些够吗?”
陈子轻不知怎么有种“你是不是想死”的错觉,他调整好情绪出声:“够……也就是今天的量,明天再说。”
张慕生将一袋葡萄放在桌上:“你洗澡换下来的衣服在哪。”
陈子轻稀里糊涂地说:“都在卫生间里。”
张慕生没抬脚,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张字条:“你通过我妈交代的事都在这上面,看看,少没少。”
陈子轻瞟了眼,像不干活,不洗衣服,一天两顿肉,水果只吃新鲜的且每天都要吃,不煮饭不炒菜之类都有,除了工资上交这一项。
“我只是随口说说,”陈子轻嘀咕,“是你妈要你做的,跟我可没关系。”
张慕生将字条压在水杯下面,他扫掉地上的瓜子皮,去卫生间拿了脏衣服去阳台。
陈子轻不自在:“喂,你不愿意就直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稀罕在你这屁大点地方住。”
正常人估计都会火气上头地说“那滚”。
张慕生则是去阳台洗衣服,出租屋没洗衣机,他是手洗。
陈子轻不禁为自己捏把汗,幸好他下午突然跑去卫生间,把内裤搓了搓,不然多难为情。
即便如此,陈子轻依然汗流浃背,感觉自己踩在冰上,随时都会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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