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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月上君言:“你不必去找笔了,我寻了好物,你且用着。”
&esp;&esp;双手接下。
&esp;&esp;老妖怪默而不语。
&esp;&esp;“你想好了。”
&esp;&esp;“是,大人。”
&esp;&esp;“莫要后悔。”
&esp;&esp;“有甚好后悔的,该来的总会来,”身躯握住画笔,“下了凡,千年前我本该面对的劫难,才会来,不是吗?”
&esp;&esp;“是,所以……”
&esp;&esp;“大人,您小瞧我了,”
&esp;&esp;抬起头,身躯淡然道,“既能受得了荒原千年的孤寂,为何会怕一把火。”
&esp;&esp;他不会怕。
&esp;&esp;陆观道多心了。
&esp;&esp;斐守岁感知着身躯的情绪在慢慢平静,甚至有些太平静了,如同死水一潭。
&esp;&esp;月上君却叹息:“我知你心意,可人间的劫难,并非一把火可以解释。你若能走出大火,去向人间。人间又预备了千千万万的故事等你,你该如此?”
&esp;&esp;故事……
&esp;&esp;就像跳崖的老妇人那般?
&esp;&esp;身躯言:“那就面对吧。”
&esp;&esp;为着从未相识,却把他当知己的顾扁舟。为着补天石的好意,那个荒原之夜拉他飞奔的陆观道。就算是为了自己,扎根发芽吧。
&esp;&esp;看到在发呆玩线团的陆观道。
&esp;&esp;身躯笑了下,朝月上君拱手:“大人,小妖一直逃避,才没了自由,这也是一种劫难。”
&esp;&esp;“唉……”
&esp;&esp;月上君垂眸,思索片刻,“那我与你商议一事。”
&esp;&esp;“大人请说。”
&esp;&esp;“是我前日找司命闲聊,他无意间说起镇妖塔。”
&esp;&esp;“无意间?”
&esp;&esp;“怎……你是说司命是故意为之?”
&esp;&esp;斐守岁跟着身躯微微颔首:“小人听闻过司命大人,说司命仙君是个闷葫芦,一丝酒香都不会流出。”
&esp;&esp;“依你之言,是司命那小子给我下套!”
&esp;&esp;“与其说是下套,大人为何不理解为‘承君美意’。”
&esp;&esp;“他……”
&esp;&esp;月上君沉默,随之轻笑,“这个天庭是没有秘密了,都是几千年的老神仙,我还妄想着掩埋。”
&esp;&esp;“那?”
&esp;&esp;“司命与我说,过不了多久人间与镇妖塔会生出一劫难。”
&esp;&esp;“为何这两处能扯上关系?”斐守岁不解。
&esp;&esp;月上君便言:“是有人破了镇妖塔的牢房,将塔内的妖怪赶去了其他五界,妖、魔还有地府并不担忧,都有能人义士镇压,可人界就不同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哪能敌得过妖怪。”
&esp;&esp;“这……天庭没有办法?”
&esp;&esp;月上君摇头。
&esp;&esp;“人间战乱太久,需要有人一统天下。但有英豪,必生邪祟,这是……”
&esp;&esp;“是所谓正邪两衡。”
&esp;&esp;“然,”
&esp;&esp;月上君喝一口冷茶,“若没有邪祟与正派相抗,那人间就会生出更加难以控制的妖孽,所以打开镇妖塔的监牢,也算得上情理之中。毕竟里头的妖怪都知根知底,就是会麻烦天兵天将镇压。唉……说到底,也只是麻烦,最终还是苦了百姓。这祸事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esp;&esp;说着说着,茶已喝完。
&esp;&esp;月上君疲倦着眼袋:“不论兴亡,百姓都是最苦的,那些因战乱流离失所的孩子,眼睛里头都没了光。”
&esp;&esp;斐守岁听罢,说出心中之言:“是如此,但小妖有一事不明,能否请大人告知小妖。”
&esp;&esp;“何事?”
&esp;&esp;“按照大人方才所说,凡间已然战火纷纷,这样难道算不上‘邪祟’?天庭何必徒增烦事。”
&esp;&esp;“你……”
&esp;&esp;月上君宽松了眉眼,“何人与你说,镇妖塔的妖怪是为了六代十七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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