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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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琛身着一袭松垮的衣袍，斜倚在座椅上，左手随意地撑着下颌，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

案几上摊开的书卷，在他指尖下翻动。

提不起兴致。

“咕咕——”

“咕咕——”

几声鸽鸣，晏琛闻声下意识抬眸，便看到一只鸽子扑闪着翅膀，从门口闯了进来。

和季瑶养的那只好像，他没有理会，任由它在书房内扑腾打转。

季瑶蹑手蹑脚地从门口探出脑袋，悄声嘀咕着：“他没发现吗？”

鸽子扑棱着翅膀，跃至晏琛面前的案桌上。晏琛刚要扬声唤下人将它赶走，目光不经意间扫到鸽子腿上处，系着一卷薄薄的纸。

他蹙眉，余光瞥见门口，季瑶的脑袋刚探出来，又缩了回去。

他默不作声地合上手中卷书，修长手指探向鸽子腿，解下卷纸。

季瑶以为晏琛没留意到自己，又壮着胆子，一点点将脑袋从门后探出。

晏琛展开纸，入目的是娟秀的蝇头小楷，“你是不是生气了？那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说不要生气了就不要生气了？

他像是在置气，手腕一扬，纸被扔到了一旁。

季瑶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揪紧，“他怎么还在生气？”

屋内传来晏琛清冷的声音：“进来。”

季瑶身形猛地一滞，他这是在叫我？

还没等她回过神，略带威胁的话语再度传来：“不进来，我就把鸽子扔出去了。”

话音刚落，季瑶慌了神，忙冲进去，“等等。”

季瑶抬眸，猝不及防撞进他冷冽的眸中，原本鼓足的气势瞬间瘪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大大方方开口：“你是不是在生气呀？”

晏琛眼神冷漠地从她身上扫过，既没点头，也没吱声。

“这还得让我去猜呀？”她小声嘀咕，“难道是二皇子起兵谋反，结果被镇压，朝堂那帮人把压力一股脑都甩给你了？”

朝堂上的事儿，向来错综复杂，她对那些弯弯绕绕本就一知半解，猜起来实在费劲。

季瑶偷瞄晏琛的反应，可他神色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她心里犯起了嘀咕，不是？

季瑶轻咳两声，带着试探：“难不成……是为情所困？”

晏琛眼眸微阖，眸中掠过一丝意趣，饶富兴味地审视着她，在等着看，她还能猜出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理由。

季瑶一抬眼，恰好撞上晏琛转变的神色，下意识就认定自己猜对了。“还真是啊？”

她砸吧了几下嘴，好似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晏琛身边向来鲜少出现女子身影，平日里也算行事低调，难不成他还背着众人……

一想到这，季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晏琛看着她猜测的愈发荒诞，眉头不着痕迹地轻皱。

他站起身，挺直身形，声音清冷：“都这么晚了，你不睡觉你来书房做什么？”

“看你沉着脸，周身透着股闷气，我当然不忍心你这样啊。”

他心底涟漪轻漾，想来，她还是在乎自己的。

季瑶自顾自地碎碎念着，“咱俩怎么说，好歹也……”话说到一半，她顿住，小声嘀咕着，“算朋友吗？好像，也不太能确定……”

“不算朋友？那算仇人？”

她眉头轻皱，“嗯……这好像也不太对。”

思索了好一会儿，她索性不再纠结，“反正就是这时候不来安慰你，那我还等什么时候？”

晏琛……

风劲角弓鸣，郊外猎场，放眼望去，冬日枯草瑟抖，一片衰败之景，正是狩猎的好时机。

晏王府内，寒风凛冽，吹得廊下灯笼摇晃。

娴月脚步匆匆，走进季瑶的房间。

季瑶双手捧着一盏热茶，袅袅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她的面容。

见娴月进来，她抬眸，轻声问道：“信可送到了？”

娴月连忙点头，“回小姐的话，送到了。”

“那湛家的二小姐呢，可打听清楚了？”

娴月微微欠身，“我特地寻了湛府的管家打听，说是湛家二小姐刚回府上不久，如今正在府里呢。”

季瑶垂眸，眸底暗流翻涌。

她面色如常，轻抿一口茶，指尖轻颤，信，不一定真的送到了。

“小姐，有人给您送信来啦。”管家老远看见二小姐，扬声喊道。

湛爰知刚从内室出来，伸了个

懒腰，这几个月四处游历，可着实把她累得不轻，如今回到家中，正打算好好歇一歇。

听到管家的话，她顺势伸手接过信，眉梢轻挑，嘴里嘟囔着：“是谁啊，给我写信？”

“呃……这个嘛，我倒是没顾得上细问。送信的是个小丫鬟，瞧模样，应当是替自家主子来给您递信的。”

湛爰知秀眉紧蹙，满脸写满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