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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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重新抱着孩子跑起来,边哭边道谢,施辽连连说着无事,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日军轰炸的目标一般都是火车头,所以这个时候火车头会丢下车厢去寻遮蔽物,但空袭警报响了很久,头顶却并没有出现轰炸机的身影。
火车机组决定还是先喊大家回来,往别处开,起码先开过这片田野。
惊恐的人们被组织着又上了车,这一回没有人敢闭眼睡觉了。头顶亮起的灯又熄了,七个人站的站坐的坐,拽着行李,黑夜里的眼睛显得很亮。
惊魂未定,更多的也是自责,前一天的安全使人降低了警惕,但其实威胁从未消除,死亡永远都有可能在下一秒降临。
张默冲一句话也不说,孤执地握着施辽的手不肯放。
她亦无话,捏紧手回应着他的不安。
这时不知有谁望向窗外,那一轮明晃晃的月亮,叹气低吟:“明月何时照我还”
很快,空袭声再次响起,人们再次跑下车寻找藏身地,这一次也并没有炸弹落下来,人们又重新上车,火车费劲地加速跑起来。
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最后一次警报响起来的时候,很多人干脆都懒得下车了,刚好,还能趁着车内人少放开了睡一觉。
不是不惧怕死亡,只是生死太过无常,已使人精疲力尽。
第四次,所有人对逃跑的路线熟悉起来,甚至都有些不慌不忙。施辽和张默冲提着所有的行李,没有跟着人群跑,牵手走着,驻足看着火车头抛下乘客遥遥离去。
这一回,火车头并没有像预料的一般在十几分钟后就回来,列车员取了喇叭通知说火车直到天亮才走,大家先找个地儿歇着等吧。
疲惫的人们裹着行李,不愿意踩踏别人的农田,都挤在窄窄的田间小路上寻找屋舍。
施辽他们七个最后在一处热心的农舍里找了一块地方,但并没麻烦主人拿出铺盖,而是拿出所有的毯铺起来,躺下就累得睡着了。
张默冲翻来覆去,睡不着,施辽干脆叫他出去,一起沿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冷吗?”他问。
“不冷。”
沉默一瞬,他又问:“饿不饿?”
“要不要坐一会儿——”
“张默冲。”她打断他。
他几次欲言又止,不想让她看到,低着头。
她知道他的低落,也知道他在自责。
为他们共同的经历,为同行的乘客,为这个饱受磨难的民族自责。
施辽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跟站不稳似的凑到他面前,看着他,“坐了一整天车了,坐得腰都僵了。”
“张默冲,不如我们来跳舞吧?”
他愣了一下,但看着她带点儿期冀的样子,倒是真像在舞会上邀请心上人的害羞姑娘。
他知道她是在尽力从现在低落的气氛里走出来,“好。怎么跳?”
“你不会?”她有点儿惊讶,“外国人不是最爱办交际舞会吗?”
“是,但我没去过。”
“怎么不去?”
“没有你的舞会,不算交际舞会。”
她抿了下唇,眼睛里跑出亮晶晶的笑意,又好笑又心疼。
“但我去了很多次哦。”
起了一阵风,他伸手捂了捂她的耳朵,目光温柔:“成为你的舞伴之一,我也很高兴。”
施辽摇摇头,很认真道:“但是你是我第一个主动邀请的人。”
她后退一步,微微欠身做了个不甚标准但很优雅的屈膝礼,手臂在空中虚虚绕了几个圈,然后伸向他:
“亲爱的麦基布克先生,你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
他站着,借着月光看她,思绪恍然飘回四年前的一个夜晚,他还在山里的帐篷里住着,吃过晚饭,送信的人带着一捆信走了进来,同事们都围在一起兴奋地互相看信,他想走,却忽然听到有人举着一张小卡片辨认:
“这是哪个信封破了掉出来的?这画的是贝壳?”
他目光无意间瞥过去,觉得眼熟,下一秒认出来是他送她的那张小云母后,心里又复杂又惊喜。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他拨开那堆信,找到了一张写着“寄张默冲”的。
丁青简喝得没了意识,甚至哼唱起来:“谁是贝壳?谁是贝壳?”
同事们哄然大笑,结果看着平时最不爱说话的张默冲走过去,接过那张小卡片,罕见地脸红了,“我是。”
现在,她就在眼前,咫尺之距,那种等不到回屋就借着月光读信的急切和心动,跨过无数的或喜或悲的日夜,再一次,被同一个人带给他。
“再不答应我就生气了?”
她见他傻站着不动,笑道。
握上她的手,随着她的动作慢腾腾地反应,他才回味过来,麦基布克,agicbook
人群和嘈杂都被隔在树影之后,天地在舞者的眼中旋转。
没有华美的灯光和礼服,施辽身上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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