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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似乎成了最慷慨又最无用的东西,周时攥在手里,任由虚度。

卧室里有面很大的白墙,盯久了快要被吞没,他在深夜下单最早送达的投影仪,然后轮番放映榜单上的所有影片。

肖申克在大雨里张开双臂;程蝶衣在舞台灯光下自刎;阿甘捡起掉落在脚边的白羽毛——

天台上,刘建明说:我想做个好人。

他也像夏绯说过的那样,靠睡觉打发无聊,但总会被梦惊醒。

有时是回到了网球场,将球高高抛起再击飞,然后他变成落地的网球,向下坠落没有终点;

有时是在高速上,他握着方向盘,清楚地知道车子会在下个路口撞出围栏;

有时也很平常,天气很好,他慢慢散步,一个人走到天黑——

醒来时听见海浪声,墙壁被染成深蓝,鲸鱼缓缓摆动尾鳍,破开海面。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又想到了她。

她会有这样的时刻吗?

他希望她没有。

他希望她永远自由快乐。

时间流逝全没在脑海留下痕迹,白墙上字幕滚动,最初一线朝阳洒进来。

周时将窗帘合好,躺回床上,合眼再次尝试入眠。

山地广袤苍翠,她穿青布蜡染的衣裳,扶着头帽,牵着小羊。

那时候她还没有蓝色的头发,也很好看。

秋秋在周五早上问他什么时候到h市,他这才知道是过了五天。

如果忘记有期限,五天该在哪个阶段。

他在傍晚时候出了门,做足刚下班姿态。天阴着,不知道是下过雨,还是要下雨。

查看天气的习惯,原来可以这样轻易就被舍弃。

也忘记周五晚高峰,出租车不是好选择,堵在市区作沙丁鱼。

他将后座车窗按下透气,远远看见一家烟草店,便想起一点薄荷味道。

她留给他的烟,还剩九支,放在家里床头上。

是他新发现的助眠良药。

说不清是因为烟本身,还是因为她身上曾有相似的味道。

车继续缓行,他认出路牌,想起隔街有家酒吧。

招牌酒是蓝色的,味道清冽但薄荷叶有点苦,他在喝完第二杯后撞见一个蓝发姑娘。

蓝发姑娘就住在酒吧对面,她说常去那里喝酒。

今日是周五。

周五晚的人们最喜欢喝酒。

六点半,通往h市的那班高铁开始检票,购票软件上的车票变成灰色。

周时走进toon,做第一位夜间客人。

坐进最里面的位置,面向街上行人,又可以看见进门通道,绝佳观察视野。

照旧点招牌酒,给秋秋发消息,临时加班作借口。

天终究落了雨,搅碎玻璃墙上每个路过人的面孔,周时也看不清自己。

这是在做什么呢?

该爱的人在两百公里外,他却在这里做抱柱尾生,没有约定也要等下去。

五天,原来只是他忍耐的期限。

他想见她。

是冲动吗?他说不清。

就像他无数次回想的那一晚、那几晚,无数次决意忘掉,无数次再回想。

这不像他,他从不出格,很少任性,用最稳定的过活方式,千篇一律,波澜不惊。

她是个意外。

但很好找理由开脱。

上次的疗程时,张医生告诉他,要多听从自己的心。

他当时想的是,他的心,已经很久不曾主动开口说话了。

但他没把这句话告诉张医生,他只说好谢谢医生我会试试。

于是他遵医嘱在试试。

酒吧门上挂了铃铛,在每个开门声里心跳紧张,生机勃勃地等她到来。

店员在三点钟照常打烊亮起场灯。

角落里厮磨的男女带着醉意抬头,在长吻后恢复清醒,推门出去,分道扬镳。

周时去柜台结了账,六杯酒,路灯都模糊成那晚的月光,他数不清窗格子,不知道她在对街的哪一扇,没办法冲上去敲门,讨一支她的薄荷烟。

路面湿亮,他的影子碎成一块一块,摇摇晃晃,并不气馁。

于是接连来了四晚。

在toon坐成执拗的雕像,每晚打烊时才醉醺醺地结账离开。

等待很安宁,忍耐却磨人,连梦里都是觊觎渴望。

蓝的、红的、白的、紧致、潮湿、炙热、淫靡。

一次次深陷漩涡,用虚妄的迷乱安慰寂寞。

给我——

牙根咬得酸痛,将嫩白的身子折起,彻底变成身下的玩物,圈紧了放纵挞驰。

她从没那么乖巧过,眼睛都温顺,任他索取。

不够、不够——

便热切地吻上去,将所有的情欲都喂给她。

她却仍是那无知觉模样,连喘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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