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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不让我见,不让我碰,你恶心他才把那么小的他送走,现在又让他变成这副样子,陈霆,你这个人根本就是自私自利,下作至极!”
提及往事,陈霆目光刺热,猝不及防一巴掌扇在郭冰莹脸上,她笑得癫狂:“怎么,戳到你要害了?茵茵知道吗?惠珊也是你害死的,你千方百计——”
“住口!”老爷子气得咳嗽,便是涨红脸和脖子,人咳得身子颤抖,扶着病床尾端,弓着脊背,一口血喷在白色被子上,陈茵提着吃食啪嗒摔在地上,扶住陈霆,“爷爷,医生,医生。”
“郭姨,你、你刚才说什么?”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郭冰莹擦掉眼泪,握住她双手,“阿茵,我根本没抢和你阿妈抢老公,都是报纸胡诌。你知道你阿妈1973年就死了吗?”
这么多年,陈霆不肯接受她,赶她走,监视她,又暗中处理她的事,或许还念着床第之情,不,“只是因为小野是我和他的孩子。”
陈茵一瞬失语,扫一眼那边卧床的男人,从郭冰莹手里挣脱,抬眼盯住她:“我阿妈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她——”
郭冰莹人老珠黄,褶皱脸皮缩起,尽是疲惫和懊悔,伸出手想要握她,又酸怯地缩回,“阿茵,黑龙江那场石油爆炸,惠珊就已经葬身火海了,我不知道现在这个是怎么回事。”
又嘲讽:“或许,陈霆需要这个跟惠珊一样脸的人做傀儡,他本来就是个凉薄只看中利益的人,你或许认为是你身上带着福泽,那些都是狗屁话,根本就是你和你阿妈都需得掌控他手,否则台湾市场岂有他一杯羹。”
“今朝我小野躺在床上,他忙着澳门事,我才有机会偷溜进来——”
陈茵打断:“够了。”
郭冰莹擦掉眼泪,眼底诧异而过,“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之前未讲,是因为我不知道这个杨惠珊是假的,直到小野告诉我。我对惠珊有愧,可我敢发誓绝没有与她抢你阿爸!”
话毕,郭冰莹回头看一眼病床上的陈野,坚定出声:“我会带小野离开香港,离开陈家这个虎狼窝。”
抬脚擦着陈茵离开。
病房之中只剩陈茵,身子摇摇欲坠,听得细微响动,若郭冰莹所说皆是真,那陈野知道么?
一盏白灯,照不清他眼前美梦,唯见四面墙壁紧锁,铁打的牢笼,白色床板之上,任凭管子插满人体器官,听得滴滴监听心率机器响动,又见穿着白大褂白口罩医生,手持手术刀在他身上剖开一个口子,往身体各处做着各种可怕试验,纵使这样的岁月他已逃,接着仍旧可以看清前方道路,因为有一人始终在等他。
可这条路,他走太久,又太苦,好怕再也见不到。
他小心翼翼,瞥见清瘦身影,嘴角扯话,抬抬手想要摸一摸,陈茵忘却所有事,若黄大仙灵验,她愿在庙前跪到死,若关师爷显事,红香便是供奉到世尽头,真是如此,一心一意抓紧他手,喜极而泣:“小野,我是陈茵,我是阿姊。”
周遭氛围死气沉沉瞬间融活,陈野勉强扭头,轻轻反握住她手:“阿阿茵,我的阿茵,好久不见。”
她吸一吸鼻子,叫医生来看,手轻得生怕他出什么事:“我是阿茵,你还认得我。”
高兴地有点语无伦次,随即哭得吓人,黑长头发下挡不住苍白单薄的脸,连嘴皮都干起,他睡过去的那些时日,耳边总是有轻言细语,几时停,几时快,几时高兴,几时恸哭,该是她,都是她,指腹轻拭她眼角大颗泪,“别哭,我还没死。”
她把头埋在他颈窝,医生脚步匆匆而来,陈茵要退开,陈野单手扣住她脑袋,顺着捋头发,这一刻馨香温体,鲜活而炙热,他从未如现在般想要拥有,只叫医生端手等着,此情此景,面面相觑。
他旁若无人,张开唇在她发顶吻一吻,干哑嗓子开口:“我有九条命,还未走到黄泉路,就听到阿姊唤我名字,可阎王爷突然拦路,你想不想知道他说什么?”
无论什么,陈茵现在一个劲儿冲着他点头,眼含泪花,抽泣哽咽,陈野许久未笑,淡淡柔柔,女仔面庞凑近,侧耳贴唇,想要听得更仔细些,男人趁机亲吻,酸坏话一讲:“他说,我家阿茵还没爱我,我不能死。”
她茫茫然,又乖巧应声:“好,好,好。”
三字好,也不知她到底在好什么,可是那又何妨,多亏他醒过来,才见到如今这样眼中只他一个的陈茵,过往那些痛楚,他便是咬牙承受下来,在这一刻,好像,值了。
女仔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看医生拿器具把他浑身上下检查遍,又仔仔细细询问,后遗症并发症几率不高过百分之五才肯把心放下来,同样地,陈霆卧床插管,医生讲是老慢支,而且身体里长年累月有毒素,陈茵面容时晴时雨,情绪起伏跌宕,如过山车,终是没忍住地,眼前一黑,昏倒。
阿泽每晚来,都是趁陈茵睡着,看一眼彬哥没醒便离开,荒郊枯别,扔了喂狗的吃食在水泥地上,腐烂酸臭,大步朝不远处垃圾一般的两人迈进,亚西尔脖颈被一根重达几公斤的黑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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