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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行走,脚底板会略微发疼。及腰的灌木修剪整齐,作为墙壁隔开了不同区域,鲜花不止规矩地种植在平坦的泥土上,有的还顺着石柱生长形成一樽樽花柱零散地分布在园中。
异域风情着实令人新奇,清平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
绕过葡霜说的圆顶石亭往东走,路过时还看见亭中诉情的一对男女。女人和男人都拥有极罕见的发色,听说这在魔界是贵族的象征,可以通过血脉传承。男女旁若无人地接吻,对她的路过没有觉察。除此之外,路上没遇见其他客人,她也快走到地方,这里道路消失,坡度爬升,通向一处角型海崖。
没有多少犹豫,清平继续往上。提着麻绳的手背到后面,墨块不时碰到她的腿根存在感极强。
其实不难猜到,让她和那位先生见面是圣君的安排。李可随机挑的她——这点她并不相信。从他上了棚车就留意她,再到绕过了前面那些人把她从人群里精准地挑出,每一步都是分明刻意。停留在此处是任务要求,两相结合,便能猜出是圣君在幕后操作,目的不止是求策解惑那么简单,还涉及到她。
所以这个人她必须来见。
一来,看看问愧行想要做什么。二来,她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非见不可的人。至于这几块墨块,一会儿自有用处。
月色清朗,海声涛涛。没百步就快走到崖顶,有别于月光的笼火出现在前方,暖色的氤氲在地表。
清平站在无人看守的箱笼旁。箱笼被打开,一张桌板从里面延伸出来,另一侧由两根拼接的木腿支撑着。臂长的桌上摊着白纸一张,两块镇尺正压着防止被风吹跑。
人不在,东西没收,清平留在原地未动等待着。
皎皎明月低挂海天相接处,不用仔细看面上淡灰的斑块也是那么明显。海的深蓝在夜色里被放大,几近黑色的浓郁似乎能吞噬一切。
身后的脚步在涛声中几不可闻。直到有硬物在磕撞,清平才察觉到转过身去。
一个不需要看见面容就足以惊艳的男人,旁若无人地躬身收拾着那个箱笼,举手投足像被精心教导过,清贵优雅令人难移视线。
是他吗?
清平正要开口,发现自己脸上很热。
她不是重色之人,因为一个人的形貌乱了方寸,这还是头一回。
开口该说什么才合适?
她思来想去,留给她搭讪的时机悄然流逝。
郑重地思考后,清平看向被她抓在身前包着墨块的纸囊。那上面写着墨宝堂的字号,夜色里字不太清晰,纹饰却很清楚。
凝望月海,她不知不觉忘记了要隐藏这个东西,既如此只能什么都不隐瞒,因为他一定觉察。
将墨块放进箱笼里,此时距离拉近,男人身上的冷香扑鼻而来。她瞬间联想到高原上料峭的雪山,不仅是山头那终年不化的白雪,还有散落在雪顶上发白耀眼的阳光。不需要靠近就能幻想温暖,不需要触摸就能感知寒冷,冲突矛盾融合贯通,让他变得如同那座雪山遥不可及、难以接近。这份众所周知的疏离冷淡反而不会令人生厌,因为它平等地施予每一个人,没有特例。
恍惚不过片刻,近距离下清平也没有细究男人的容貌,尽管她非常地想看清楚,却选择了强忍。
此时她发现自己是个寻常人,甚至非常寻常。
因为她正在用这种故意的忽视在异性面前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就像在说:“你瞧,我压根不在乎你。不会为你的皮相迷恋,不会为你的气质折服,不会对你产生轻薄的好感,和别人完全不一样。”最后一句将非常隐晦——所以你该承认我的不同,好奇我注意我,最后,欣赏我爱上我。
清平自嘲地扯起嘴角。
可人人本就不同,何必借由异性来肯定自己的独特。贬低他人寻常,宣扬自己的特别,又何尝不是一种傲慢。
人皮包着骨,骨里藏着心。单是看他爹娘给的皮就幻想着被爱,日后剥开皮切开骨看见那颗自己长得心时,是不是就要幻想着被深爱了。
清平福了福身,浑身冷到了底。绕过男人,下崖的坡路走起来有一种将倾的错觉,滚滚涛声,海浪在后面击打崖壁似乎正要把她吞没。
夜色凄凄,虫声啭啭,天地混沌,明月劈开一线气清云阔。男人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姑娘就这么走吗?看来是御误解了。”
清平停下步子,缓缓回身问道:“先生何意?”
男人绝色的容貌暴露在月光下。担得起巧夺天工四字的面孔有着直击人心、夺魂摄魄的美丽,又似烟霞雾云朦胧迷离叫人一时瞧不分明。而那凤眼的眼尾犹如真正的凤凰羽毛轻扫而过,弧度极尽秀美飘逸,内敛又张扬,令人惊叹羡慕。
只这一双眼就足够称其绝色,其他五官却也近乎完美,比例位置凝聚了名匠呕心沥血的传世之作,实在过分出色。
无法否认更无法忽视,当这份美丽不加掩饰地出现,不经意闯入视野,不被震撼和惊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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