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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整,东湖公园天空中燃起了绚烂的烟花,无人机穿行在公园的上空,将公园内的除夕活动现场实时传回了电视台。
芜茵刚刚从医院回来,她一面接着电话,一面将房间的灯打开:“好,赵姐,但是我妈妈手术以后还要再在icu观察一个周,开学以后我可能还要调一下课,真是太麻烦你了。”
电话那头连声说着没事,芜茵又和她简单聊了一会儿,向一楼的餐桌区域走去。别墅今天只有她一个人,桌上有阿姨做好的年夜饭。她草草吃了几口,抱着枕头坐到了电视前面。
贺知延不像是喜欢看电视的人,所以电视的遥控器也一副很久没人碰的样子。
她随手调到一个台,等待着春晚开始。以前芜茵除夕都会和妈妈还有纪珩一家一起吃年夜饭,她一到人多的时候胃口就会很小,通常也是随便吃两口就和纪珩到楼下放窜天猴,等到春晚开始,他们又急忙跑上楼去,在客厅里边吃水果边看春晚。
春晚快要开始了,她从桌子上的果盘里拿出一颗血橙,用水果刀切成了两半。
电视里响起开场歌舞的声音,她背抵住沙发,盘腿坐在了地毯上,用毯子裹住了自己的身体。贺知延不知从那里买了一条印满了小猫的毛毯,宽大的能盖住两个她不止。
今早醒来的时候毯子就裹在她身上,她发微信过去问,他回复的简短而冰冷:“本来打算扔了,为了避免浪费,你留着。”
贺知延还挺记仇。
她用购物软件的识图功能搜了一下,屏幕上跳出的数字让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他发来的消息。不过今晚他应该不会过来了,也方便她做点自己的事情。
芜茵舒了一口气,正打算向后仰,身后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贺知延踏进门,门口温暖的灯光映亮了落到他肩头的几颗雪花。平江冬天一般很少下雪,今年似乎是一个例外。
芜茵正要把第一个小品的声音调大,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贺知延脱下大衣,低头扫视着她裹着毯子的身体,在沙发背后俯身,伸出两根手指点向芜茵的脑袋。
“坐地上着凉了怎么办?”
芜茵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回来,理论上他应该和贺亭抒一起回贺家过年才是。芜茵指了指地毯,看他在她身边坐下来,向右侧挪动位置:“你没和亭抒一起回家吗?”
贺知延的手拍了拍她按着毯子一角的手,顺手掀起来,也坐到了毯子包裹的范围里。芜茵被挤的向右靠了靠,还没动弹就被他伸手捞住。
她拿起抱枕挡在身前,向后倚到他臂弯里。贺知延一手揽着她,一手拿起了另一半橙子,抬头看向电视中的小品节目。
“十六岁以后我和亭抒没有一起回家过年过,她不太喜欢贺家,正巧我也不太喜欢在这个时间回家,”他将橙子的果皮剥离,塞到她嘴里,“所以每年除夕我都会在这里,亭抒会在她现在住的别墅里。”
他语气一如既往,芜茵却觉得他像是话里有话。从一开始她就感觉到贺知延和贺亭抒兄妹俩的关系似乎不太好,贺亭抒第一次上门找她时醉醺醺的,却选择把电话打给陆砚怀。
不过既然没有人说,她当然也不会主动去问。
于是芜茵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贺知延等着她问下一句话,耳边却没了声响。对一个人产生兴趣最开始的表现便是好奇,他一面又拿了一个橙子剥着,一面看向她的侧脸:“不问为什么?”
芜茵对他一点好奇都没有,就连今天这种特殊的时候,她也不问问他会不会回家吃饭。他想到这里,手臂不轻不重地向前顶了顶。
芜茵莫名其妙地被他向前推,还以为他是对剥皮的工作感到不满,低眼看向他手中的橙子:“我自己剥就行。”
“没事茵茵,你内裤我都可以给你洗,”他将剥好的橙子切成四小瓣,声音平淡如初,“剥个水果算什么。”
“……”
芜茵不问,那干脆自己说,他抬手将电视的声音调小。
“我和亭抒的父亲在我们六岁时去世,母亲有四五年的时间不在国内,我和亭抒在祖父母那里长到十岁左右,因为父亲去世的事情,他们还为我和亭抒聘请了家庭心理咨询医生,每周接受一次心理治疗,”他低头道,“但其实我和亭抒并没有因为父亲去世产生心理问题,亭抒很喜欢那位医生,虽然不是异性之间的感情,但后来他还是被母亲辞退了。”
“我们原来和她就聚少离多,所以这件事让她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很紧张,”他抬手将毯子盖住芜茵露出来的脚,皱眉道,“不过说不定那位医生真的是江湖骗子,前一阵子我去他女儿的心理咨询室做过一次简单的咨询,她全程不知所云,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父亲的影响。”
芜茵本来一半的注意力都在小品上,闻言皱起眉,从中抓取了重点:“你去做心理咨询了?看来亭抒说的没错,你生意上的压力果然很大。”
怪不得那几天他半夜揪她起来散步,又是洗衣服又是做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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