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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芜茵坐在这张躺椅上看书或者写东西。
她在日记里写,大学时她和纪珩约会最喜欢在东湖公园的长椅上坐着,时常一坐就是一下午也不觉得厌烦。
要不要在花园再挖一个湖?
乔裕从车下拿下毯子铺到长椅上,见贺知延正扭头看着花园,不禁问道:“贺总,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贺知延抱着芜茵坐下来,让她的头枕到了自己腿上。晚上的风轻柔凉爽,他将外套脱下盖到芜茵身上,动作停顿了一下:“没事,把绵绵放进来。”
一岁零六个月的老虎,跳到地上的时候肚子上的肉都跟着颤了颤。乔裕和它打了个招呼,低头给它把项圈套好。从小养成了戴项圈的习惯,它对此并不抗拒,戴好项圈后冲着乔裕抽了抽鼻子,跟着他的脚步走进花园中。
花园里的花大多开得正好,绵绵甩了甩尾巴,从花园中的小径穿过。贺知延抬头看,只见从茂密的花丛中钻出一颗虎头。绵绵侧头嗅了嗅月季花,迈着稳健的步子从花丛中跳了出来,慢慢走到了贺知延身侧。
手掌中有凉风穿过,芜茵睁开了眼睛。长椅的感觉有些熟悉,她从他腿上抬头,手拨开了盖在身上的西装外套,迎面撞上绵绵好奇的目光。刚睁开眼就看到老虎,芜茵冷不丁被吓住,猛地坐起身来,揪着贺知延的衣袖向后躲了躲。
绵绵的尾巴再次甩了一下,巨大的虎头在贺知延腿上蹭了蹭,攀着长椅去闻芜茵的衣袖。
芜茵忍住喉咙里即将发出来的尖叫,扣着他的肩转过头:“你先叫它走,我害怕。”
贺知延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去摸绵绵的头:“茵茵,它很乖,你摸摸它。”
“我不,”芜茵感觉自己掌心里甚至有了冷汗,她捏着贺知延的肩,随后狠狠锤了一下,“贺知延,你先叫……绵绵离远点——”
贺知延轻笑一声,手掌按着绵绵的头向后轻轻一推。绵绵前腿便从长椅上落下来,规矩地在长椅前坐好,随后懒洋洋地趴了下来。
芜茵觉得它呼吸似乎是远了一些,才谨慎地转过了头。绵绵趴在地上,正在低头嗅着松软的土壤。她松了一口气,意识到贺知延是故意的,抬头看向他的脸——他正低着头笑,顺手拉过了她要捏他的手掌,低头吻向她的指尖。
带着凉意的吻一触即离,她来不及抽回手,腕上的手镯微微滑动。
她不再说话,低头看向手腕上的翡翠手镯,抬手将它从手腕上取了下来。这手镯圈口比她的手腕要大一些,所以取下来并不费劲。芜茵掰开他的手掌,将取下的手镯放到了他的掌心中:“这个先还给你。”
贺知延并没有意外,芜茵是个绝对不肯轻易受别人半点好处的人,这一点他早就明白。
他看着掌心里手镯,不禁抬眼:“茵茵,其实和我结婚是个不错的选择。”
芜茵有一瞬间的意外。
难得贺知延终于开始讲道理——
“茵茵,至少和我结婚以后,你不会再因为任何经济问题苦恼,也不用再做任何你不想做的工作,”贺知延语气一顿,“听你的同事说,你入职的时候最大的心愿是买一套大的新房送给你的母亲,然后再和纪珩一起买一套小房子过日子。按照平江现在的房价,你们大概要奋斗半辈子才能勉强还完贷款。和我在一起,你不用再考虑这些问题。”
芜茵还在惊讶于他怎么突然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因此慢慢反应了几秒。
她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很清楚和你结婚确实能拥有这些,但是我——”
她声音忽然停住,抬头看向他的脸。贺知延的神情认真,正注视着她的眼睛。
她低着头,将剩下的话吞了回去。理由其实有很多,比如贺家的家庭氛围让她感受到一种难言的怪异,今天下午在贺家见到的人,除了贺亭抒以外的每个人都像做过违法犯罪的事情,她现在甚至有些怀疑贺知延的精神状态是不是具有遗传性。不仅如此,林念蓉还与纪珩生前调查的案子有关,至少在调查清楚以前,她无法和贺知延更进一步。
再比如——
婚礼宣誓环节应该说的那句“我爱你”,在她亲吻纪珩墓碑上那张照片时,已经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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