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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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实验对象,你们不能未经我的允许下在她的脑内植入指令。”
王博士在和一堆全息投影争论,琅在座位上正襟危坐,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来参加如此高级别的会议。她一次次被拉来进行汇报,一次次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选择:“我觉得任务的优先级并不是杀戮。”
大部分的高管对她的选择表示赞同,但同时对她干涉沃尔夫的行为表示不认可。琅自己没有什么感受,高层却因为此事快吵翻了天,有关人伦、道德、指令的完善和业务员的个体差异等问题让他们从早争论到晚。琅并不是完全听不懂他们在争论什么,她只是不在乎。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是利益,是完善现有的业务员机制,使工作效率提高。他们都是最杰出的人才,讨论这些话题当然出于一定的兴趣,可没有一个人是出于“责任”。哪怕他们改善了指令的运行机制,对于琅他们这些业务员来说也只是更新一下系统的事。
当琅从大厦里走出来时,微风吹散她身上腐朽的味道。她得快点去赶列车,趁着关卡未关闭前回到自己位于叁环的住处。她不知道自己明天要不要被拉来开会,现在就把手机关闭假装失联才是明智的选择。就当她刚掏出手机,一则通知结束了她痛苦的开会经历。
她又要外出工作了。
蜂巢,全人类最文明、最秩序的城市。
她的美好是建立在“科学”的分级建设基础之上。核战之后,蜂巢为了最大化利用资源推行了分级制度,将人通过才能分成叁六九等,将资源给予人才,使这些人才能有机会重建城市。战时的无奈之举居然使蜂巢成为战争后恢复最快的城市,这项“优秀”的制度自然被继承下来。城市被分成五环,越往中心资源越发丰富,生活在不同范围的人们有着不同的分工,外围的人负责最基本和简单的工作,以保证都市的正常运行。而科学界、政客、富商在中心负责保证都市能不断地发展。这项制度看起来处处充满压迫,可将近一百年来没有任何人有过反抗的念头。蜂巢有自己的人才选拔机制,通过考试,人们被安排进最适合自己的工作。因此,哪怕是四环的耗子窝里出生的孩子,如果他足够聪明,如果他足够“努力”,他甚至可以通过考试到达一环成为统治者的一员。
当然,光有一个稳定公平的选拔机制远远不够维持和平。蜂巢的最外围是自由地,是流放罪犯和对都市毫无价值的人的地方。死亡、血腥运动和各种古怪恐怖的传说都在这里流传。“如果你不努力就把你扔到外围去!”这是大人最常吓唬小孩子的话。
可外围并不只有这些,外围还有广阔的农场和土地,用来种植被改良过的农作物。这些农场供养蜂巢的无数人的生活,也是这些被遗弃的人最后的赎罪机会。只要他们表现好,就能再次参与考试,就有机会再次回到内环生活。
沃尔夫比起之前要更加沉默寡言。琅与她大约一个月没见,琅很想表现得亲切,于是询问沃尔夫最近都干了些什么。沃尔夫的回答很敷衍,她除了学习就在训练。琅发现她的对话水平突飞猛进。她感到没来由的悲伤,这些事情都在提醒她这个孩子并不是普通人。
她们要去蜂巢外围检查一片农庄。这片农庄已失联叁周,不知情况如何。这项任务本没有难度,琅和沃尔夫走在田埂上,身边是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天气晴朗无比,万里无云,澄澈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现在本是农忙的季节,可麦海里看不见任何劳作的人或机器。周围静得出奇,除了虫鸣与风声,她们的耳畔听不见任何嘈杂的声音。这里平静得不像那个人们熟悉的千疮百孔的地球。
在这难得的平静后,依旧又无数的细节在提醒她们仍然活在二十二世纪。麦田里没有稻草人,但是有智能机枪,用来防止那些会来抢夺资源的法外狂徒的入侵。麦田附近停了不少农用无人机,它们没有受到故意损坏,只是被随意地丢弃在路旁。整个农庄就好像被施展了魔咒,让所有人一夜之间消失。
远远地,琅似乎看到一片麦田里有一个人影在挥舞锄头。琅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她问沃尔夫:“那里是不是有个人在耕作?”
沃尔夫点点头,两人便下田往人影的方向走去。麦子长势喜人,沉重的麦穗狠狠地低着腰,但麦田里杂草丛生,这些土地不像是只荒芜了叁周。琅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麦芒刺破她的肌肤,她很后悔没带个镰刀来开路,但琅其实从未使用过镰刀,也不知道如何收割。
这没什么好值得羞愧的,早就没有人愿意种地。即便是这些专职农民,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操控机器来进行大规模的种植和收获。镰刀和锄头在博物馆的数量都要多于在田地中的数量。琅在前面尽量开路,让沃尔夫能好走一点。
沃尔夫一直沉默不语,不管琅和她说些什么都不怎么回答。她看起来情绪低落,心事重重。或许因为炎热的天气在其中作祟,又或许因为这条难走的路使人恼火,琅不想试图再去包容沃尔夫的坏脾气,声音提高了几度,不耐烦的说:“你有什么事情不开心吗?”
沃尔夫还没回答,琅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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