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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柔软温暖的手拢盛住。

“我在这里。”沈霓将他的手掌按在自己脸颊上,“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适应过那阵难受的眩晕,沈照渡睁开眼睛,沈霓穿着僧袍蹲在他面前,背着烛光的她身上萦绕着一圈淡淡的剔透的光,恍惚间回到了十年前他们初见的那个夜晚。

沈霓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唇:“现在醒了吗?”

如蜻蜓点水般的吻却像是在他心湖里投入一块巨石,震荡的水花扑面而来,将他的眩晕凝滞冲刷一空。

他紧张地拉过沈霓的双手看:“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我能有什么事。”沈霓任他打量,等他亲自确认无虞后才收回手弹他额头,“倒是你,就不怕我给的是真毒药?”

这一下弹得极其用力,沈照渡却毫无反应,一手将沈霓搂进怀里抱紧:“只要是你给的,我什么都吃。”

只要是沈霓给的,明知是鸩毒,他也甘之若饴。

四周静得连虫鸣都没有,沈照渡环视大殿一周,也不见有任何外人。

他记得很清楚,晕过去的时候,慧觉就站在大殿门口看着他笑。

“我晕过去多久了?”想到慧觉那张似是而非的笑脸,沈照渡脸色又沉下去,“那光头滚去哪了?”

他还记着慧觉那天见死不救的恨。

“他是你师父,说话放尊点。”沈霓转过身拧他耳朵,“要不是慧觉大师,萧鸾早发现我装死了。”

哪怕吐纳和脉搏皆停止,沈照渡依旧不愿松开握住她的手,倒地时还把她往前一带,痛得她差点叫出声来,控制平稳的气息也瞬间乱了。

萧鸾步步走近,想要分开她与沈照渡的手,慧觉就在这时跨进了宝殿,念了句佛号打断了萧鸾的动作。

他走到沈霓身边用袈裟挡住她,然后给萧鸾合十行礼:“照度是贫僧的徒弟,他堕落为叛国叛君的千古罪人,贫僧难辞其咎,如今他已伏诛,陛下……”

萧鸾抬起颤抖的手打断慧觉的话:“朕从未想过要他的命。”

除却沈照渡是他最锋利的刀,他们还是最默契的君臣、朋友、知己。

他永远记得在漠北的沙山上,沈照渡和他并排而坐,望着艳阳似火烧,大口大口地喝着呛喉的烧刀子。

那时他还是靖王,自称还是本王,不是朕,更不是孤,不是寡。

“打完这一仗,我们也是时候回京师了。”

沈照渡紧抿的嘴唇终于扬起,仰头喝了一口烈酒,倒影着刺眼阳光的眼睛里有迷茫也有希冀。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陪你在此处喝酒。”

萧鸾拍拍他的肩膀:“有你在,御驾亲征到六十岁也不是件什么难事。”

说完,沈照渡转头与他对视,严肃的表情顿时松缓,畅快和他碰壶:“希望我能活到你六十岁那年。”

那时不过是笑谈,现在回想竟句句成谶。

“传朕旨意。”萧鸾背过身仰头看大殿外的苍穹无垠,“左都督孤身一人剿灭北夷首领,身受重伤,不幸薨殁,朕念其功绩赫然,追封梁国公,谥号……”

他停顿了一瞬,再开口已哽咽:“武忠。”

这是武官等级最高的谥号,却给了一个叛国叛君,临阵逃脱的将军。

沈照渡看着破洞的瓦顶,明亮的眼睛黯然失色。

“你好像不高兴。”沈霓抚上他失神的脸,半真半假地逗他,“还是说相比于和我粗茶淡饭,你还是更想当权倾天下的国公?”

沈照渡神色一正:“谁说是粗茶淡饭了?”

他在衣襟和袖子里左掏右掏,找出一堆叠得大小不一的纸片放在沈霓的衣摆上兜着:“过去半年里我命人到各个州城购置宅第,出征前更是让影卫秘密将昭武侯府的库房里的金银财宝挪到我京郊的一处院落,现在应该搬出三四成了。”

就算只有三四成,也足够他们富足过完一生了。

沈霓呆滞了片刻,手忙脚乱地摊开他那些纸片,其中一两张是五百或一千的银票,其余全是地契房契。

“你带着这些东西去打仗?”

他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沈霓的反应过于激烈,沈照渡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脸侧道:“我想第一时间给你看到。”

看到他的决心,他的能力,让沈霓知道,他已经长大成能肩负起她一生的男人。

沈霓看着手上的票契,明明轻如鸿毛,她却觉得自己捧着是一块块肥沃的地,一间间阔绰的宅院。

沉甸甸的,是沈照渡对她的所有决心。

她抬眸,眼前的沈照渡越靠越近,是她在走向他。

“我很好养活的。”

沈照渡抚摸她随意用发簪扎起的长发:“养活不行,得养胖,白白胖胖的。”

说完,他也觉得这并非件易事,眼中的星芒蒙上一层黯淡:“京城是回不了了,也不能留在赵州连累你爹娘,只能委屈我们暂时做对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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