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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如骨扇修长的手放在桌案上,慢慢品着杯中的香茗,刚刚进来的时候并未注意,此刻才知是蜀地的玉叶长青,悠长的清香安定着人心。
“谢过太子殿下,臣女一定谨遵太子教诲,时刻谨言慎行。”苏婉禾对于这处罚着实没有想到,先朝也有抄书惩罚的先例,虽这一百遍多了些,只要她多花些时间,总归不是什么难事,她收紧的心口渐渐松懈下来。
这一切都落在了裴珣的视线里,他还是端着茶盏,并不言语,直到外面的车夫传来声音:“殿下,侯府到了。”
马车陡然停下来,震得室内一晃,苏婉禾侧身并未反应过来,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明明是温热的触感,可她的背后却生出一阵凉意。
“苏娘子,打算坐到何时?”男人眉眼微抬,对上她微抿的唇瓣。
马车外,车夫伫立在前,面无神色,只有云枝拿着手中的灯笼心中忐忑。
虽不知自家娘子什么时候和太子有过交情,但从太子殿下肃然的态度看来,怕也不是什么好的交情。
亏她先前还觉得若是太子能够为娘子做主,侯府会因此减少很多的磨搓,眼下看娘子处境,只觉得是自己异想天开。
好在这是夜里行事,太子殿下的车马到过侯府这件事并不会被他人知晓,也给娘子减少些许麻烦,毕竟娘子可是有婚约的人。
眼见正门已经打开,云枝半晌不见里面的人出来,更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声响,若是平日,她定要提醒娘子,可如今她是嫌自己的脑袋太重才会多此一举。
马车内,苏婉禾在触到男人温热的气息时,脑中便一片空白,她不知是何时事情才变成了这样。她几乎逃一般地起身,丝毫不敢看男人沉沉的目光,好不容易才获得的赦免,可不能前功尽弃。
裴珣站起身来,整理了散乱的???衣摆,又是一副极具压迫的身姿,肩宽窄腰,镶金锦袍,衬得他长身如玉,他的眉心浅浅皱起,凝视着苏婉禾。
“殿下恕罪。”苏婉禾交叠着双手,跪在马车内,她几乎已经预想到裴珣心中定是已经对她有意见。
“臣女绝非故意,也并非是欲擒故纵的手段,请殿下明察。”
裴珣看着面前跪地的女子,腰身微弯,月白色的云雾绡裁剪得当,从他的视线看去,峰是峰,臀是臀,玲珑曼妙间一把细若杨柳的腰身恰到好处。
因为触及过,他知道那腰有多细多软。
裴珣并未收回视线,而是走了过去,苏婉禾看到一抹镶金锦袍落在眼前,头顶上一道沉沉的声音响起。
“抬起头来。”
几乎不容忽视,苏婉禾抬眼便看到与自己贴近的男人,除却熟悉的苏合香,一股彰显身份的龙涎香落入了鼻尖。
“孤说过要罚你吗?”男人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淡然,是苏婉禾没有料想到的。
除却如此,还有一种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乎是压迫感,但看向自己的时候,那压迫感,好似还多了一点其他的东西。
两人的距离近的甚至可以看清对方的眸色,裴珣的眸子是琥珀色的,苏婉禾还在当中看到了自己无措的神色。
苏婉禾怔住,与那道视线对视片刻,便及时收了回来,她并不想去探究那道视线身后隐藏的心思。
有些东西不是她能承受的,更明确的说,不是她的身份应该揣测的。
“那就谢过殿下了,若无其他的事情,臣女就告退了。”苏婉禾定下心神,如今自己已经是一介孤女,断然再无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裴珣站起身后,负手背立:“去吧。”
马车内响起一阵窸窣的声音,好似生怕惊扰了室内的一片宁静,带着些小心翼翼与克制,最后终于复归沉寂。
裴珣望着苏婉禾离去的地方,室内留着些清清浅浅的香气,偶有夹杂着梨香,就像她的性子一样,裴珣眼眸微眯,嘴角拉出一个戏谑的弧度,直到他看见刚刚苏婉禾跪立的地方,有一个浅色的荷包,上面的梨花正栩栩如生。
碧落斋,映月站在院子里已心急如焚,往常宫中宴席不会这样晚,娘子定然是遇到什么事耽误了,只是也未见有人传信,映月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兆。
果然在看到娘子那一刻,触及到苏婉禾凝重的神色。
她欲言又止,到底还是闭了嘴。
“恪儿呢?已经下学回来了吗?”回到府中,苏婉禾才有那种真切感,无论如何,眼下恪儿能平安长大是她唯一的心愿,希望在上书房不要再有人为难他。
映月知道对苏婉禾来说苏恪的重要性,扯出一个宽慰的笑意来:“小公子今日下学就到书房看了会儿书,眼下已经熟睡了。”
苏恪自出生就缺少父母的陪伴,因此性子也较寻常人内敛些,有时沉静地不像个男孩子,纵使遇到事情也不会告知他人,苏婉禾一直害怕他独自在外会受人欺负。
在他四岁的时候,那时父亲初出殡一月,负责照料他的奶娘竟然生出歹心。苏恪娘胎中便带有咳疾,春日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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