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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着自己崩溃的弟弟。

“你放心地走吧。”封栖松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会撑起整个封家,让你安心的。”

封家的老大最后咽气的时候,身上涌出的血浸透了被单,连床板上都印下了洗不去的血迹。

封老大还保持着望向封栖松的姿势,死不瞑目。

从此以后,封栖松就再也不是可以随随便便留洋,一走了之的二少爷了,他成了封家的顶梁柱,自觉地揽下了大哥生前的责任。

再后来,封栖松的腿受了伤,刚好陈北斗去了北方。为了隐藏锋芒,也是为了养精蓄锐,他装成瘸腿,假意将部下遣散,城里只留一支警卫队。

如此一来,上面不再忌惮封家,封栖松也利用这段时间,一步一步地调查他大哥惨死的真相。

白鹤眠是个变数。

封老大死后,封栖松极度严苛地约束自己,他学会了将感情深藏在心底,也学会了远远地注视着爱的人,可封卧柏竟然在醉酒后撕毁了婚书。

封栖松隐忍了多年的感情一朝爆发,轰轰烈烈地燃烧着理智。

外人看封栖松还如以往一般深不可测,只有他自己知道,如今的封二爷快变成为了白鹤眠不顾一切的空壳了。

吃醋

“二爷,您别想了。”千山跟了封栖松这么长时间,也经历了封老大的死,轻声安慰,“大爷若是在天有灵,看见封家有如今的局势,肯定会开心的。”

“是吗?”封栖松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接住了屋檐上的漏雨,“他不会怪我抢了自己的弟媳做男妻?”

千山一时愣住。

“他死前求我护着卧柏。”封栖松的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可我抢了卧柏的妻子,你说他在九泉之下会安息吗?”

他好不容易期盼来的那一点点快乐依旧是建立在痛苦之上,但凡活一天,负罪感便如凌迟一般,有条不紊地割着血肉。

留过洋的封栖松本不信鬼神,可有时他也会想,百年之后,他要跪在哥哥与爹娘面前,为偷来的这一年夫妻生活忏悔,然后上刀山下火海,祈求白小少爷喝掉孟婆汤,把这段不光彩的婚事忘得一干二净。

就在千山一筹莫展之际,白鹤眠从屋里跑了出来:“封二哥!”

他带着一点羞恼,一点怯意,跑到了封栖松的面前,将梁太太写的方子藏在身后:“你喜欢喝汤吗?”

他刚刚偷偷看了一眼,原来所谓的秘方不过是调养身体的寻常方子罢了。

白鹤眠略一思索,明白了。梁太太就算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传家秘方,也不敢随随便便拿给封栖松用。

药方没用也就罢了,若是有了用,还不是好的用处,那她就算有十条命,也不足以平息封栖松的怒火。

所以便有了这么一张单纯的补身子的药方。

白鹤眠想起千山说的,封二爷的腿在骑马的时候差点伤到,于是急急地跑来询问。

他没注意到封栖松身上的低气压,自觉找到了一个可以报答封二哥救命之恩的法子,欣喜道:“我给你煮汤喝,好不好?”

封栖松浑身都震了震。

总是这样,在他准备将自己彻底投身进黑暗的时候,白鹤眠就如同一缕光,坦然而热烈地照进他的心房,一如白昼狠狠地拥住肃杀的夜色。

那种不能为外人道的快乐如同从泥沼里翻腾出的纯洁的花,带着罪恶感盛放。

或许他们能走下去,撕掉代表交易的字据,真真正正地成为夫妻。

“你不能这样……”封栖松喃喃自语,没敢继续细想下去。

不能这样,给我希望,再任由我跌回绝望。

白鹤眠没听清封栖松的话,还以为他不信自己能烧汤,有些不服气:“我当花魁的时候,经常做饭。”

说话间,忘了藏药方,抬起胳膊作势要撸衣袖,结果薄薄的纸片就这么落在了封栖松的膝头。

封栖松神情微凝,将药方展开,才看了一眼,就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望向白鹤眠:“你还是觉得我不行?”

白鹤眠差点气晕过去。

谁知道封二爷还懂药方?

他扑过去抢梁太太的“秘方”,嘴里振振有词:“我看你骑马受伤才想着给你煮的,你怎么……怎么这般无赖?”

封栖松任由白鹤眠把药方抢走,藏进怀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随他去吧。”封栖松身上的郁气快散尽了,笑着对千山说,“你瞧他,还是孩子心性。”

“白少爷才十九岁。”千山低声附和,“他有时胡闹,您别跟他置气。”

封栖松收回了视线,望着拿过药方的手,自言自语:“我哪是跟他置气?我是跟自己过不去罢了。”

“您……”

“推我去东厢房。”封栖松将手重新放在腿上,“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二爷!”千山怔住了,扶着轮椅的手微微颤抖。

“怎么了?”封栖松皱紧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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