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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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麽回事？】

「我说过，裁决的人从来不是我们。」齐初淡然道。

「这是……」沐语扬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旁，後方还跟着一个稀薄的人影，看来他趁乱把林依芸也放了出来，此时的她正看着眼前一幕，缩在梁柱後瑟瑟发抖。

「那麽重的戾气至今没有被发觉……不，应该说被泄漏，肯定是有什麽原因。」齐初转向林依芸方向，「那个瓶子，在关住苏婉的同时也起到保护作用，一旦真身无法离开，即便下面知道也无能为力。」

「下面。」沐语扬复述。

「嗯。」齐初道，「一群老j巨猾的家伙，估计就等着有人把她放出来，好坐收渔翁之利。」

「你早就……」林依芸的声音飘入耳内，但映在齐初眼里的身影已然逐渐淡去。

「猜的。」

那厢焦黑的人影从腰部以下已经全部没入地面，强劲的束缚力道不断将她往下扯。

「那林依芸的si亡又是怎麽回事？」沐语扬问道。

「恐怕是幻觉和执念，加上一定程度戾气附着在她颈部伤处的结果。」客观来说，林依芸在如此苛刻条件，还是被苏婉害si，很大可能是苏婉执念本就是源於她所致。

一线之隔，苏婉整个人几乎被吞没。

「我、我也会变成那样？」

戾气散去後，齐初几乎看不见林依芸，他自若地举起相机，再次透过狭小萤幕捕捉nv人身影。

「厉鬼害人，与人害人终究是不一样的。」他平静道，「虽说殊途同归，但没有沾染戾气的灵魂多少还是有点福利的。」

至少还有机会，了却尘世的残念。

「林小姐，你还在世的时候，有做过什麽错事吗？」齐初状似漫不经心问道。

nv人垂下眼，露出一丝苦笑：「虽然意外不是因我而起，但那时候……我逃跑了。」

她的确没有故意纵火，但在苏婉被火苗吞噬的时候也不曾伸出援手，这样的行为，本质上与杀人无异吧？

「然後为了一己之yu，甚至把小婉束缚在那种地方。」虽然她被关在那个地方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但还是产生了几yu窒息的感觉。

自己竟然……对苏婉做出了这麽可怕的事！所以之後才会妥协，合计将沐语扬和齐初引入这个地方，一方面也是真心希望苏婉能脱离桎梏。

齐初没有过多评价。

「我会面对属於自己的审判的。」她跟随着先前苏婉的步伐，这次没有锁链，也没有拉扯，林依芸的脚步最终踏上苏婉被拉入的位置，身影逐渐稀薄淡去。

【有劳。】

一个绝不属於在场任何人，彷佛石块敲击寒冰的冷y男声，在两人皆消失的同时，缓缓从地面飘出。

这下你们可算欠我一次！齐初暗暗在心里记下一笔。

「为什麽选择她？」沐语扬再次问道。

同样的语句同样的人，齐初背对沐语扬，回覆的说词也是一如既往：「我说过，评断的人不是我。」

「既然早知道苏婉只要离开那个瓶子就只有一种结果，特意将两人先後放出就没有意义，但你还是这麽做。」沐语扬直gg的看着他，「为了林依芸。」

「将她放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了，林依芸身上缠绕着和苏婉相似的黑气，只是在见到苏婉结局，并与你谈话後便逐渐散去。」

齐初撇撇嘴，他一向最烦敏锐之人。

「我猜，如果两人同时出来，林依芸维持原本状态和苏婉一齐越界，下场大概不会b她好多少。」沐语扬毫不留情揭道，「你说的赌，指的不是苏婉林依芸两人二分之一，而是林依芸回复原状的概率。」

「从一开始，对错就没有必要。」沐语扬用得是肯定语气。

齐初稳了稳心神，故作轻松说：「你倒是把我得挺善良，怎麽不说我是为了报复差点被苏婉害si两次才这麽做？那些不过是……」

话还没说完就猛地打住，齐初不可置信瞪大眼，一阵彷佛能融化骨头的剧痛猝不及防从手臂伤口传来！

他脚下一软，被即时上前的沐语扬接住。

眼前一阵发黑，在即将晕过去前夕，他依稀记得自己对沐语扬嘱咐——去清河医院。

……

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面对熟悉医院白花花的墙壁。

视线下移，同样惨白的白大褂，加上黑的堪b锅底的一张脸，齐初用力眨了眨眼，觉得脑袋还有些晕。

他哑声问：「我睡了多久？」

「能有小半天了，放心，si不了的！」医师模样扮相的斯文男人冷哼一声，开口就是嘲讽技能满点，「长脸了啊齐初，这回是被大明星半si不活拖进急诊室，你说我要不乾脆跟周刊报个料，赚笔外快算了。」

见对方说风就是雨的模样，齐初连忙挣扎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裹得像个木乃伊。

「别啊沈宇堂！沈医师……沈大哥……医德！注意医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