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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盛望有点纳闷,但还是照做了。

就见这气人玩意儿大笔一挥,把成绩条上的名字槓掉,写了“盛望”两个字,然后连笔带纸条一起推给盛望说:“缅怀完记得扔垃圾。”

说完,他两手空空迴座位看书去了,留下盛望和纸条互瞪。

高天扬不小心听了全程,在面前抖着肩膀疯狂闷笑,至于盛望……大少爷想咬人。

于是没过几秒,江添就在微信屏幕上遭到了罐装的毒打。

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变得有点奇怪——

早上江添会刷着英文报等盛望出门,但他不会在江鸥和孙阿姨面前表现出“主动”的意思。盛望下楼的时候,他还是会在客厅整理书包,等到江鸥说“你等等小望”,他才顺理成章放下书包,坐在沙发上闷头玩手机。

等进了教室,那种拘束感才会烟消云散。

和其他同学之间的相处一样,盛望笔芯没墨会找江添借,江添会敲他的肩膀催他卷子赶紧往后传。他们说话的次数不算很多,但也不算很少。偶尔会聊几句,但更多是在跳脚。

每天的午饭、晚饭时间,大多数同学都会上演饿狼传说,高天扬永远是跑得最快的那个。他试图带上盛望,但盛望推说自己身体虚弱四肢无力,狼不起来,请他独自逐梦。

事实上,盛望只是觉得跑起来毫无形像还费劲,而他懒得动弹且讨厌出汗罢了。

又是顺理成章的,他和江添成了唯二不抢食堂的人,只能搭伴。

他们会并行一段路,穿过“修身园”和操场围栏外的梧桐树荫,然后盛望去喜乐便利店,江添去西门外。

盛望其实有点好奇他午饭都在哪儿吃,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并没有主动去问。他不问,江添那性格也不可能主动说。

于是他们只能算半个饭友。

江添晚上依然时常失踪,但他学会了串供,会在晚自习下课前给盛望发一条微信,然后盛望会自己回去。

如果没有那条串供信息,他就会跟盛望一起回家,有时候是坐在小陈的车后座各自玩手机,有时候会聊几句。

而不管他们在聊什么,有没有聊完,进家门的瞬间都会停止话题,拎着书包回自己房间去。

白马弄堂的那扇院门就像一道结界,他们彼此心照不宣。

高天扬就他看到的部分吐槽过,他说:“我现在信了你们之前不熟了,真的,你俩这状态跟合租的没什么区别,顶多再多一层普通同学关係。”

这个出了名的大喇叭在这件事上居然做到了守口如瓶,估计是怕惹江添不高兴。

但高天扬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盛望和江添一周的微信聊天记录,已经超过了他和江添一学期的量。

週考的前一天晚上,盛望窝在卧室书桌前复习错题。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一周究竟刷了多少卷子和题集。a班的进度条已经拉到了高二下学期的教材,他白天跟着各科老师学新内容,晚上做完当天作业还要补他落下进度,除了喝酒的那次,没有一天是在2点前睡的觉。

盛大少爷是个小心眼,他吃苦的时候见不得别人浪。如果周围有人跟他一样惨遭虐待,他就会平衡不少。

数学、物理两门错题集看完,夜已经很深了。

白马弄堂是绝好的居住地段,位于闹市区却因为横纵皆深听不见什么噪音,到了这个时间段,更是真真切切的万籁俱静。

盛望瞄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2点10分。他叼着笔帽,转过头虎视眈眈盯着身后那堵墙。

以往这个时候,隔壁那位就该睡了。他会听见一阵拖鞋趿拉的轻响,从对方书桌的位置延续到床,然后很快復归安静。

但平时这个点盛望也在往床上爬,所以并不会嫉妒。

今天却不一样,他还有一本化学错题集没看呢。

他盯了那堵墙差不多有半分钟吧,熟悉的拖鞋声响了起来。

看,果然要睡了。

整个白马弄堂只剩他一隻夜猫子了。

盛望一脑门砸在书桌上,闷头自闭了一会儿。隔壁的拖鞋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是从床的位置回到了书桌。

嗯?盛望眨了眨眼,疑惑不定地抬起头。他竖着耳朵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对方再有动静,终于确定江添还没睡,凌晨两点的白马弄堂还有第二个活人。

他瞬间通体舒畅,抽了一张草稿纸对着错题集开始算。

结果刚理完两页,隔壁又有动静了。

盛望再次竖起耳朵盯着墙,屏息听了一会儿,他猜测对方只是去书包里找东西。于是他又放下心来继续刷错题。

如此周而復始了三四回,他终于炸了毛。

盛望重重地戳着手机屏,戳进了微信界面,点开最顶上那位就开始打字——

你走来走去在干嘛???

打完三个标点,盛望犹豫片刻却没有发。因为他通读了一下,感觉自己像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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