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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要等到蒋荣生继续念下去,颜湘已经握紧了那把薄薄的美工刀,左手的手掌缩起来,佛珠顺势滑下,掉到右手的掌心中央。
颜湘手有点抖,抓起了佛珠,用不断颤抖的左手指尖撑开了两颗珠子,露出红色的绳子。
三股坚韧而充满弹性的绳子,以复杂的手法凝结成一股,戴了这么久,也没什么磨损,可见主人有多用心对待。
此刻被两指钛□□库地撑开,红色的绳子微微颤抖着,跃动着瑟缩的影子。
颜湘低着头,嘴唇的颜色全部失掉了,显得孱弱而苍白,不住哆嗦着。
黑白分明的双眸此刻凝满了泪水,他没有时间去擦干净,只能集中注意力,用尽全部的力气去割那一条绳子。
他甚至不敢抬起头,怕对上蒋荣生的眼睛,蒋荣生立刻就不耐烦了,要把福福摔死。
可是这把刀实在是太顿了,绳子且很粗,当时颜湘挑了很久的,专门挑的编制克数重的绳子,生怕突然裂开,佛珠就此断掉。
颜湘很着急地哽咽着:“…我没有故意拖延…我没有,是绳子有点难割。”
他几乎都要恨起这把刀了。
为什么这么钝,这么一点一点地割掉,很像凌迟啊。
凌迟就是这样的,用一个大麻包袋勒在身上,然后用又薄又锐的刀片,像剜生鱼片一样把人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一时半会死不掉,只能生生地受着这种折磨。
一点一点地磨着。
蒋荣生坐在椅子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低头,漠然地低头看着颜湘。
这时候,他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香烟,低头,“喀嚓”一声,幽蓝色的火舌伸出来,舔熟了烟蒂。
雾蓝色的烟雾朦胧淡漠,向上徐徐地缠绕着,遮住了蒋荣生的淡蓝色眼睛,看不清他的思绪。
算不上痛快,却也没有放过颜湘的意思。
“再给你三秒钟。”蒋荣生说。
颜湘眉宇间全然是痛苦和绝望,不忍地闭上了眼睛,一行泪掉了下来:“…马上,马上就断了。”
下一秒钟,右手的手指一松,美工刀的刀片往下顿,绳子就完全断了。
霎那间,飞珠滚落,噗噜噜地如水花般飘溅各处。
颜湘的眼底倒映着绳子断掉的那一秒钟的情景,不断地重复着。
红色的绳扣被切得乱七八糟,十六颗圆润地串在一起的佛珠,失去了绳子的牵绊,从缺口中间悉数倾斜滑落,“哒哒,哒哒”地到处崩落,在房间里滚得到处都是。
琉璃佛珠圆圆的,而且表面晶莹剔透地,十分光滑。崩溃的时候,互相碰撞着,又四处炸开,发出玻璃质地的清脆的声响。
颜湘被打了一巴掌,直到现在耳朵都有点耳鸣,那些如珠玉落盘的叮咛声响落在他的耳朵里,却显得很遥远,像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一样。
明明就在眼前,但是伸手摸却摸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满是泪水的眼底被琉璃表面折射的光芒刺伤。
颜湘再也无法忍住,背也没办法挺直了,伏倒在地上,痛哭出声。
他哭得实在是太难过了,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伤心过,也没受过这种折磨。
嘴巴里咸咸的,全部都是眼泪,孱弱的肩膀不住颤抖。
而刚刚佛珠崩落的声音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反复着,让他抑制不住悲伤。
有几颗滚到了刚才泥泥被啃食的地方,于是圆润洁净的佛珠上面也沾了一些血,往前滚了几下,最终停住,猩红色的血迹向上翻着。
没了,什么都没了…
那是陪了我快十年的珠子,现在没有了…
他总是那样,想要什么都留不住,所有他珍重的东西,都会在某个瞬间忽然地离他而去。
颜湘几乎哭得快要昏死过去。
蒋荣生默默地用食指轻轻地弹了弹烟灰,寂寞的灰烬便如雪花般簌簌落下。
缭烟散去,蒋荣生抬起眼尾,一双墨蓝色的眼眸显得阴郁且晦涩。
眼底交错间,一丝复杂的情愫莫名交织。
蒋荣生单手,把那只胖兔子放在了颜湘的头上,淡淡地:“拿去。”
跟从前很像的情景,蒋荣生把兔子放到了颜湘的脑袋上。但是那时候两个人都带着笑意。
现在一个人坐着,一个人毫无尊严地跪着。
颜湘伸手接住了福福,可是自己的手抖得很厉害,握不住这只胖兔子,怕它更害怕,颜湘把福福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摸了摸福福的背,低声地带着哭腔安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福福趴在地上,用黑色的眼睛茫然地看了几秒钟颜湘,好像听懂了。
它柔软的耳朵垂了下来,轻微地触碰着颜湘的指尖,像是在安慰。
“对不起,对不起…”
很快地,在颜湘失神般的道歉当中,兔子福福的嘴忽然咧开,嘴巴里面涌动着鲜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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