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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要我再来一遍吗?”

我拿出袖中帕子,将手指一根根仔细擦干。

“你……不知羞耻的女人!”

他涨得满脸通红,只恶狠狠瞪了我一眼,随即就将脸撇向一边。

我将药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你不是要帮我上药么!”他见我要走,急急出声。

我脚步不停,只理了理袖子:“方才是谁亲口说不要我上药的,殿下的命令,臣岂敢违抗?”

“你——”齐彻还想说些什么,终是住了嘴,气得往榻上一躺,用被子将自己兜头盖住。

待我推门而出,便看见寒蝉恭敬地等在一旁,先是快速扫了我一眼,再往殿内看了几眼。

“去给他上药。”

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顺着朱红的檐角滴下,在我眼前形成了一道雨帘。

寒蝉为我撑开伞,试探道:“大人,您不亲自上完?”

“不了。在泥潭中站得越久,陷得越深。”我摸索着刚擦净的滚烫指尖,闭了闭眼。

寒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将伞递给我:“哪怕是为了摘池中央的那朵荷花吗?”

我没有回话,只轻轻一笑。

也没有接伞,只身走了进雨幕中。

“正好借这场雨降降心火。”

……

几日后,寒蝉将一沓宣纸呈在我案前。

“大人,这是您要殿下手抄的《帝王策》”

我只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让他重抄,不要自作聪明。”

寒蝉顿了顿,说:“大人,这帝王策多达三千条,殿下的伤刚好,不如再缓缓……”

“我没有叫他现在就交,”我放下了书:“三千条,他一日抄一条,抄三千日也未尝不可。”

“但我没叫他让别人帮他抄。”

我起身,拿起那沓纸,手一扬便尽数丢进了火炉中。

烈火蚕食着墨迹,点点灰烬散落在地。

“婉容郡主当真是和他交情颇深啊,连字都已经模仿得如此相像。”我勾起了嘴角。

“太子哥哥,你又耍赖!”

行至太子殿的宫门口,便听得里头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好啦好啦,我不逗你了,算你赢了行吧?”

齐彻温柔的笑语听起来陌生又熟悉。

“属下进去通报。”寒蝉见状说道。

我拦住了她:“无妨。”

我不急不缓地走着,不远处的一对璧人正在树下说笑,女子坐在秋千上,纷飞的鹅黄裙角和晃荡的秋千相得益彰。

我停下了脚步,在心中描摹着这幅画面。

描摹着,秋千旁那个一身红袍,身姿挺拔如松,头戴玉冠,笑得如同三月春阳一般的少年。

秋风乍起,吹起一地落叶纷扬,吹起我的衣袂猎猎作响。

就在此时,齐彻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转头向我瞥来。

四目在漫天飘零的枯叶中相对,碰撞的一瞬间,好似擦出了迸溅的呼啸声,将周围的秋风激得更加嚣张,几乎要吞没我全部的感知。

“沉大人。”婉容顺着齐彻的目光看过来,立马从秋千上下来,向我恭敬福身。

我没有看她,只看着齐彻。

婉容没有听到我的回应,自是不敢起身。

片刻后,她的身子有些摇晃,似是要蹲不住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齐彻上前一步,小心扶住了婉容,一边将她拉起来,一边看着我的眼睛道,语气颇为冷淡。

“郡主,大人何时让你起身了?”

寒蝉在我身后漠然开口。

婉容身子一抖,又蹲了下来。

齐彻面有薄怒,只死死盯着我:“难道堂堂国师就只会用上位者的气焰来打压他人吗?”

的确,我很少会如此为难她。

“殿下,我是陛下亲赐与你的老师,按理来说你次次见我都该对我行大礼才是,日复一日,你的膝盖恐怕早就磨损不堪。”我走至他跟前,伸手摘去他肩上的落叶,平静地直视他:“可如今你还站得好好的。”

“看来,我这上位者的气焰只是虚张声势罢了。”我佯叹道。

齐彻一怔,随即嗤道:“若你想要一副膝盖,大不会用如此复杂的法子。”

“不愧是我一手带大的学生,”我轻笑出声,看向婉容,意有所指:“若是我想要,你觉得我会怎么做呢?婉容郡主。”

陆婉容似是想起了什么,手指紧紧攥着衣袖,额上有细汗沁出。

记得几年前,有个案子审不下来,诏狱司的人请我过去一趟,那天临近日落,残阳如血,待我将黏着细碎血肉的匕首放下,在水盆中净手时,门外传来一道突兀声响。

我一转头,就对上了门缝中婉容郡主那双惊恐的眼睛。

“那我换个问题,你知道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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